但要说称呼她为‘圣女’，这还是第一次。

交战近百年了，法国的士兵们对于英文也都已经熟悉。他们听到了‘圣女’二字后，都诧然地望向站在了他们最前沿也是最中心的贞德。

贞德对于那称呼却丝毫也没有在意。她先是看了地上重叠的黑色印痕，又看了魔法阵。

“你对这里的人，还有那个女孩……做了什么？”她严厉地问。

“我说我只是路过，你信吗？”方杰道。

地上的那些印痕都是尸体被焚烧为灰时留下的。还有脚边散发不祥之光的魔法阵，以及被魔法阵困住像是充当祭品的可怜年幼女孩……怎么看，独自待在这里的他都是邪恶之徒。

方杰感到有点困扰，心想他们来得还真不是时候。

贞德也确实是那么称呼他的，“邪恶之徒，快点解放那个女孩，对上帝忏悔。”她将手中的旗帜缠绕在旗杆上，用枪尖指向方杰，“不然的话，法兰西的军队就代替仁慈的上帝给予你制裁！”

像是回应她，士兵们集体踏前一步。

对这样的阵仗，那个青年没有显露丝毫害怕……他甚至从始至终脸色都没有变。

“我问一下，”现在他看着她，“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显然她误会了他的提问，“不管你是什么人，违背上帝的意志做下邪恶之事，都不会被允许。”贞德义正词严地道：“立刻！停下来！”

她认为不能再耽搁下去，否则会对那个女孩不知道造成什么影响。

“我拒绝！”方杰笑了笑，“你可以遵循你们的上帝，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但那……不会影响到我。”

“那么……”贞德将旗帜举起，“勇敢的士兵们，准备进攻。你们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别伤到那个小女孩。”

“吼——！”士兵们呐喊一声。

在贞德带头冲锋后，他们紧随着她一起朝方杰涌去。

方杰只是抬了下手，除了贞德以外，其他人就都被静止住。

“哦？”方杰感到意外，“看来你还真的是受你的上帝眷顾呢，圣女。”

贞德很快就发现了背后的士兵们的异常……这在她过去的经历中还是首次。但她认为现在停下来丝毫无益。只有打倒了眼前这名邪恶的异教徒才有解救士兵们的可能。

将旗帜再度缠绕在旗杆上，“我不是圣女，只是上帝虔诚的信徒！”一边纠正着他错误的认识，一边将旗杆当作长枪刺出。

旗杆被他攥在了手中。

“什么？”贞德露出震惊之色。

“哦呀？”方杰侧头，将旗杆抬起了一点，“这个是我不能握的吗？”

他直接松开了手。

旗杆的枪尖就在距离他喉咙十公分的位置。

“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贞德却没有发出刺击，而是严肃地问。

邪恶之徒竟然能碰触这杆圣旗，这在她看来是无法想象的。

方杰抬手将枪尖朝侧面拨开，也没有遇到抵抗。

“你相信我不是邪恶之徒了？”他笑着问。

“我可以听你辩解，但你要先停下这个……仪式。”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脚边的魔法阵。

“那不可能。仪式已经进入到了最后的阶段，冒然停下只会对她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方杰道。

“果然还是你在进行仪式吧。”贞德又将枪尖转了回来。

“只是凭借我的眼力看了出来。”方杰摊了摊手，“还有我要告诉你，凭借你，是不可能对我做什么的。”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贞德固执地作势欲刺。

但敌人还是不闪不避。

贞德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敌人，略微犹豫的她，将枪尖从指向他的喉咙变作了肩膀……她刺了出去。

但枪尖就像是刺中了一堵坚固的钢铁之墙，完全没有寸进。

“你啊，真是好心！”方杰对努力刺出的她无奈地一笑。见地上的魔法之光已经收敛，“你也暂时静止住吧！”

他加大了魔力的输出，禁锢了她的身体……但没禁锢她的意识。

他俯身将地上的女孩抱了起来，又看向了她……有那瞬间，贞德在他脸上看到了犹豫，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听到他说：

“呐，贞德，有个问题要问你。你不用现在回答，可以一直地想一想……有个人虔诚地信仰上帝，那么，他就是正义的吗？”

贞德咀嚼着这个问题。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他最后向她温和地一笑……就那么凭空消失在了眼前。

背后又传来了士兵们冲锋的呐喊与脚步声。他们的样子就像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对依文洁琳来说，她是在睡觉。但鸟儿的叫声好吵啊，而且阳光怎么那么刺眼。

“玛利亚，帮我把窗帘拉上。”她翻了个身，希望远离阳光的直射。还打算把软绵绵的天鹅绒被子拉上来盖住自己。

小手是摸到了一个东西，也拉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