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正常父母,都愿意更相信女儿一些,如果不是想亲自确认诗羽的所在,并见到那个骗了女儿的有钱人,也不会就这样直接冲上门来。
诗羽的父亲面色稍缓,勉强压下了那差劲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了,可以让我们进去了吧。”
“当然,请进。”
七海按下开锁键,转身走向门外。
在院中的月光下,她对着进来的诗羽父母微鞠一躬,那职业女仆的身份与气质,甚至一时间夺走了诗羽父母对她身后诗羽的注意力,让他们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我是荻原家女仆,青山七海,因为荻原先生不在家,因此只能由我代为迎接,失礼之处还望包涵。
第一百零二章 你到底怎么了?
女仆是一种很奇妙的存在。
虽然街上或者学园祭上,经常可以见到女仆咖啡厅这种东西,但基本都是一种属于cos的服务项目,哪怕是一般的有钱人家,通常也就是雇几个负责家务的佣人。
而真正的职业女仆或执事,一般人见都没见过,仅有那些真正的名门还在沿用,因为这是一门不存在“跳槽”的职业,生涯中有第二个主人或者主家,都可以说是一种背叛。
因此,这门职业通常只有世代服侍某个家族的成员才会入职,之后就算从侍从岗位退下来了,也依然为那个家族服务,而拥有这种世代附庸家族的,必然也是传承已久的名门,是处于霓虹阶层最顶点的存在。
当然,也不能排除某些有钱人因为兴趣缘故,花钱雇上一个女仆来满足趣味,然而无论是门铃电话中那立场极为明确,充满了责任感的斥责,还是见面后严谨而优雅的言行举止,都能向人传达一个非常明显的信息
这个女仆,不是什么有钱人满足兴趣的玩具,而是真正的职业女仆。
而拥有这种职业女仆的,又是什么人?
从安艺伦也的叙述中,诗羽的父母只知道自己的女儿因为惹怒了一个姓浅井的有钱人,很早就不能再出版轻小说了,而后面一个叫荻原明的有钱人也出现的太过巧合,嘴上说着愿意帮助,但提出的条件简直令人愤怒,怎么看都是串通起来逼着自家女儿就范。
为此安艺伦也还提出了其他证据,比如自己请担任着英国外交官的斯潘塞家从中调解,结果浅井少爷是和荻原明一起来的宴会,拒绝调解时的态度又很不正常,基本让串通一事显得不容置疑。
但至于说浅井家到底是什么,斯潘塞家的调解到底能有多大效果,诗羽父母并不清楚,毕竟他们只是一个条件还算不错的普通家庭,对于那个关系到英国外交官的阶层,只能模糊的知道很高很厉害,不可能有一个清晰的概念。
也就是从这次接触,感受到七海那平静的,却又摄人心魄的气势,加上经她劝服暂时冷静,放下那种不管对方是什么人都拼了的怒意,才有了些稍微清楚一点的感觉。
“因为时间仓促,没法好好泡茶,两位应该也不愿将时间花在等待茶水上,今天的招待就失礼了。”
即便不用诗羽多说,通过之前可视电话里的一些反应,七海也能猜到安艺伦也就是那个告密的人,因此无论礼仪还是迎接,都没将安艺伦也包括在内。
她将两杯纯净水放在了诗羽父母面前的茶几上,动作很轻很稳,几乎没有声响与波澜,虽然还在说着话,可那过于安静的举动,依旧将气氛压抑到令人难以开口。
无论坐在沙发上的诗羽父母,还是站在沙发旁的安艺伦也,都很难说出话来。
最后还是诗羽的母亲关心过重,无视了气氛问题,直接问道:“诗羽,你怎么在这?”
诗羽的父亲叹了口气,向七海回应着“多谢款待,麻烦了”一类的社交辞令,暂且维持着这令人难堪的拜访。
诗羽平复着呼吸,尽可能如常的承认道:“这就是我说的‘有猫的旅店’,我确实隐瞒了这是一名男性家里的事实,但也不是完全在说谎,虽然费用很低,但我住在这里是要付钱的。”
这样的解释听起来还算可以,但依然让诗羽的母亲难以接受:“这可是别的男人家啊……你怎么能……”
“很抱歉,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了。”
说这话的是七海,她歉意的行了一礼,流畅的说明道:“在荻原先生遇到霞之丘小姐后,我和霞之丘小姐建立起了不错的私交,看到她因为打击心情沉闷,就在获得荻原先生许可后,邀请她来这里放松心情。荻原先生是个正直的人,因此我也只想着如何让霞之丘小姐高兴一些,没能考虑到这份邀请的不妥之处。”
七海不会撒谎。
但是女仆会。
只要那份需求是正当的,不,应该说只要不是太错误的,身为一名合格的女仆,就该什么都干得出来。
诗羽的反应也算快,立刻将“七海从一开始就跟着荻原明”变成了前提,而依照七海那种很照顾人的性子,新的设定简直没有丝毫违和感,让她很快接受了下来。
她轻轻的点了下头,跟着说道:“我确实很喜欢这里,但总不好厚颜无耻的经常打扰,所以青山小姐在和荻原先生商量后,让我以2500円一天的价格随意住宿,就当是填补一些食材钱。”
诗羽没有继续解释下去,有些事情只要意会就好,说出来反而显得刻意。
看着被七海规整出几分大气与奢华感的客厅,诗羽的父母当然可以理解这便宜住宿费所代表的细心和照顾,若不是还有根刺扎在心里,此刻已经要出言感激了。
然而到了现在,那根刺的事都没人提起。
不仅没被提起,诗羽还如同没事人一样的说道:“事情就是这样,如果父亲母亲依然不能接受的话,我以后就不来了,那么,咱们现在……回家?”
女儿这看起来一无所知的样子,让诗羽父母根本无法问出那种好像是无中生有般的恶劣质疑,然而不搞清楚,又实在没法就此离开。
之后还是七海主动问道:“两位看起来似乎还有什么疑虑,荻原先生大概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回来,如果是我知道的,也会尽力向两位解答。”
“就不劳烦青山小姐了。”诗羽父亲看了一眼安艺伦也,又将视线移到女儿身上,艰难的下定了决心,询问道,“诗羽,你的这位同学说,那个荻原先生,还向你提出过什么交易?”
诗羽迷茫的眨了眨眼:“什么交易?”
只是这一个反应,便让诗羽父亲对安艺伦也怒目而视。
这让安艺伦也再没法沉默下去,或者说再没法畏惧下去。
他知道自己之前被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沾上了,会在夜晚变得多疑,激动起来力气会变得很大,但除此之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而在收到那两份剧本之后,他怎么看怎么不对味,根本就像是在看一个怎么都和自己无关的故事,甚至对修改后的男主迷之反感,便提出了修改要求。
结果不仅没有得到支持,甚至遭到了一致反对,在那次刻骨铭心的宴会之后,又一次承受了仿佛被所有人背叛的感觉。
那一晚,他徒手砸烂了自己房间的窗台。
但游戏还是要做下去的,毕竟都努力到现在了,怎么都不能放弃,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