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原明有点发愁的挠了挠头:“与其说在想什么,不如说我根本没想吧,就是你说的没有考虑以后,和正因为考虑着以后。”
岩永琴子略感诧异:“荻原先生是得了什么绝症吗?”
“当然没有,我活的好好的。”
“那就是只关注当下的完全享乐主义?但就算如此,对未来没有丝毫想法也不正常吧,还是说不想去想?”
“说不想去想……也不太对。”
荻原明不想满世界公布自己存在特殊,有些话只愿意和本身就在沟通着其他世界,视穿越者为平常的侑子小姐聊。
所以他没解释太多,直接将话题收尾道:“总而言之,我没想过未来,也不会去想未来,所以也不打算承担任何真正的责任,不想受到任何束缚,这么说你能明白吗,岩永小姐。”
岩永琴子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与疑惑:“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决定这样而已,就像你决定成为智慧之神帮助妖怪一样,并不需要什么理由。”
岩永琴子摇摇头:“不,我想问的是……荻原先生的童年有什么阴影吗,为什么自愿活的像个孤魂野鬼一样?”
这个被荻原明拿来自我评价,也被侑子小姐极为赞同的精准形容,让荻原明有些走神。
“也没什么童年阴影,总之……你就当是很普通的‘一个决定’吧。”
虽然最近过的很愉快很满足,但荻原明依然没摆脱掉某些穿越者心态。
他借用工作的报酬去查过自己的身份信息,用的是身上唯一能证明身份的驾驶证,结果发现自己的身份信息一片空白,只是就那么以合法的状态存在于那里,就像一个不走心的粗劣伪造。
对这个世界而言,他就是无中生有的一个奇怪存在。
那么相对的,根据一个“世界是因为观察者的观测才存在”的有趣理论,荻原明也有种搞不清这个世界是否真实存在的迷幻感,就算从理智而言很不可能,也终究会缺乏一些难以弥补的实感。
于是和扎根下来,安安心心结婚生子什么的相比,他更倾向于在这般的虚幻中挥霍人生,如此才绝对不会虚度。
这听起来可能有点奇怪,那么换个说法——玩到的游戏,产生的享受绝对是真的,但老婆孩子可能是假的。
就是这样,在荻原明这里,真实和虚假是反过来的。
所以他为了摸摸诗羽的猫耳和尾巴,享受一下猫娘,砸多少钱出去都不会有什么感觉,因为这两个东西,前者对他而言才是真实的。
要是用一个更加妥帖,却显得有点丢人的方式来说,就是他很缺乏安全感。
倘若只是黄粱一梦,醒来之后尚可回味梦中愉快,但一些以为真正拥有的东西没了,人可就愉快不起来了。
若非如此,谁会在无数更好的选择面前,选择做一条孤魂野鬼呢。
他又不是什么外向的孤独患者。
荻原明下到阳台,顺着风向在另一边点着了烟,有点不是滋味的说道:“我有不考虑未来的自由,但总不好耽误小七海的人生,所以我得考虑一下分别,让她走的时候不至于有什么担心。”
“出于同样的理由,我也不可能答应你为了结婚的恋爱,明白了吗,岩永小姐。”
如果不考虑什么缘由,单纯以“没想过未来”为结论的话,岩永琴子倒是可以理解了。
她转了个身,换成面朝阳台内,小腿依然在悬空中前后轻踢着,很认真的问道:“你真舍得让青山小姐离开吗?”
荻原明耸了耸肩:“当然不舍得。”
“那如果她不走,你会赶她走吗?”
“当然不会,我可是彻头彻尾的享乐主义者,走一步看一步的那种。”
如果七海自愿留下,荻原明才不可能做出赶她走那种蛋疼事,他会因为在意而矫情一下,但和做人的底线一样,他的矫情也是有个度的。
至于更多的?
那就看当时的心情吧,毕竟除了侑子小姐,这个世界没有能跟他玩电锯惊魂游戏的存在,而侑子小姐不是神经病,就没有什么是不能决定的。
至于老妈和女友同时掉进水里这种蠢问题,只要把提出问题的人打死,也是可以解决的。
荻原明终究是个图顺心的自私之人,也从不回避这份自私,至于一些看起来无私的举动,也不过是充满余裕的随手为之。
“总之,情况我已经明白了。”
岩永琴子的声音,带着一种很奇妙的轻快。
荻原明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她笑得挺快乐的,而且不像是装的。
“放弃了?”荻原明问道。
“不!”岩永琴子笑眯眯的摇着头道,“我明白了荻原先生之所以拒绝我,只是因为感情还不够,等到感情够了,说不定就会同意了。”
她是怎么得出这么一个结论的?
……更重要的是,这个结论可能还没有错。
荻原明挺愁的,毕竟他对这只缩在粉嫩兔子睡衣里的合法萝莉还真挺有兴趣。
真正的合法萝莉可不多见,有也不一定“入行”,荻原明也不会入某些混乱的圈子,更不会碰某些线,因为这些原因,他还真没接触过这种娇小的,未免很是遗憾。
来自不喜欢的人的热情期待才会令人反感,而在有兴趣的前提下,这样的热情和喜欢反而很有渲染力,让本就遗憾的荻原明蠢蠢欲动——抱着一个小小的身体什么的……对吧。
荻原明往外呼了一口烟气:“所以说起来,咱俩现在还没多少感情吧,你怎么就这么执着。”
“因为荻原先生是和我同在一个世界异类,又是可以理解我的人,还会真正的帮助我,那就和我选择做妖怪们的智慧之神一样,就这么决定啦。”
“而且喜欢这种事,并不需要太多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