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诡异的状态里,荻原明的步伐也无声无息,犹如拘魂鬼差般行至裂口女面前,抬起了呈手刀状的手,从裂口女上方挥了过去。
那一挥并不快,只是同样不带烟火气,又在恍惚间消失了一瞬,如同将手探入了实质的夜色里,斩断了什么东西。
裂口女的挣扎动作突然陷入了一瞬间的凝滞,随后如同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软化下来,又逐渐以令人毛骨悚然的姿态融化,消散,在短短的十几秒内,失去了最后一丝痕迹。
荻原明收起符纸,回到张着嘴傻愣着的岩永琴子面前,问道:“自己走还是我抱你。”
“等,等等!”岩永琴子凌乱的问道,“你干什么了?你……你把维系它存在的因果给切断了?”
“嗯。”
“连那种事都可以做到吗???”岩永琴子更加凌乱的疑问道,“也就是说,裂口女这种东西从此就不存在了!?”
荻原明摆了摆手:“不,你想多了,我只是取了个巧,切断了目前正在联想的这群人和裂口女的因果,让这一只消失了而已。”
“哦……”
这么说来,岩永琴子倒是可以接受了一点,但回头想想,依然对可以做到这种事感到很难理解。
哪怕这种无意识的想象维系,比起一般因果而言要脆弱很多,程度就如同两个路人在街上互相看到了一眼,一旦都忘掉了这件事,这细若游丝的因果便自然消失。
但也没听说过因果这东西是可以切断的。
想着自己和对方来回周旋的这几日,岩永琴子又有点心累。
但有些事就是这样,一个人拼死拼活都可能达不成的目标,甚至想都没想过的事,对另一个人而言可能轻而易举,亦或是某种常识。
比如拿出一个亿去盖房子,中间拨出五百万,去盖一间狗窝。
“所以自己走还是我抱你?”荻原明又问了一遍。
“唔,我自己走就好。”岩永琴子活动着腿脚,活力满满的下了地,“毕竟刚才已经充分的撒娇过了嘛。”
“不是因为身上疼?”
“啊哈哈,怎么可能嘛……诶疼疼疼疼疼!”
话说到一半,岩永琴子便因为在后背轻拍了一下的手,缩着脖子痛呼了起来。
荻原明面无表情的收回了手,顺便拎上了她的书包,转身道:“走吧,回去跟你算账。”
岩永琴子小跑两步跟了上去,将半攥着的拳头捧在下巴,可怜兮兮的问道:“不算不行吗?”
荻原明的反应很温和:“呵呵。”
岩永琴子努力劝说道:“可是这种时候玩惩罚游戏,真的会让我死在床上的!虽说那是我心里一种比较理想的死法,但可以的话,我还是想再多享受一下人生,我今年才十七岁诶,正是如花似玉的年龄,至少让我爽到二十七岁吧?”
“……闭嘴!”
荻原明揉着脑瓜子,阴着脸向停在附近的车走去,和看起来活泼欢腾的岩永琴子构成了颇为强烈的反差。
只是两人都没注意到,在附近一栋高耸的办公楼上,一道高挑的身影同样在转身离去。
转身的一瞬间,月光映出了几缕漆黑如墨的长发,与一片极尽华美的袖袍,又与无人听闻的低笑一起,隐没进了深沉的夜色
第二百九十六章 让人根本离不开呢!
荻原明都搞不懂,岩永琴子这个下雨天可以随处安眠的萝莉,到底哪来那么好的精神。
反正上了车之后,满身疮痍的她第一件事不是休息,而是按照荻原明的指示上了副驾驶,兴奋的问道:“荻原先生,我是第几个坐在这里的女生啊?”
以异性关系来论,坐在副驾驶上姑且算是表示亲近,退一步讲,在霓虹的礼仪里,不够熟稔的关系也该去后座,倘若未经允许就去副驾,基本可以视为失礼的行为。
看在这个问题蛮有意思的份上,荻原明发动车子回道:“最后一个。”
“哦哦!很精彩的回答呢!”岩永琴子两只小手啪啪啪的一阵轻拍,“荻原先生的意思是,在我之后,您完全不打算拈花惹草了?”
“惹个屁。”荻原明忍不住爆了个粗口,“你和那只猫娘已经能让我头疼死了,要不是早坂和七海够治愈,我现在脑袋肯定得裂开!”
不过荻原明也没把话说死,略一停顿后继续道:“只要没有像你这样,带着某种让我没法拒绝的理由,不管不顾莽上来的,那你就是最后一个。”
岩永琴子兴致昂扬的撸起袖子,一脸要大干一场的架势:“好!这下就没有后顾之忧了!接下来只要解决掉……呃?”
她原本想的句式是,只要解决掉XXX,荻原先生就归我了,但猛一想,她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解决谁。
七海看起来“不思进取”,平白树敌危害极大,早坂爱“自甘堕落”,对起线来是对着空气挥拳,何况暂时还算盟友关系,最后相处最差的诗羽,也颇有点够不着的感觉。
因为对方拒绝了后宫游戏,如同荻原明在社交圈一样游离世外,根本不往里面掺和。
于是她发现,自己要解决的只有荻原明。
可荻原明已经答应,过几年在岩永家继承人问题上“帮她一把”,上次洗澡时,也说了一句从别人嘴里出现是回避,从他嘴里出现是松口的“等几年再说”。
这么算的话……
岩永琴子恍然发觉,自己似乎已经躺赢了。
发现岩永琴子不说话,开着车的荻原明问了一句:“你要解决谁?”
“呃……”岩永琴子想了想说道,“解决你?”
荻原明毫不吝啬的赞赏道:“好,很有勇气,那下次我不动,你加油。”
向来很有勇气的岩永小姐,这一次没能继续猖狂下去,憋着脸不说话了。
毕竟主动寻死没有躺平等死来的轻松,所需要的也不仅仅是勇气,还有毅力,虽说这东西岩永琴子也有,但她不觉得自己意识模糊的状态下,还能有什么毅力可言。
“没事了?那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