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答应吗?”
叶红鱼回去以后一直穿着低贱的青色道袍,为什么?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容颜,自己的身体,具有多大魅力,她这时候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所以那些冷漠羞辱嘲讽鄙夷嗤笑……甚至让她下跪也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她可以表演的怯懦,卑贱,可以表演的天衣无缝,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是什么……可是现在……已经在悬崖的边上,走投无路了……现在她是从悬崖上跳下去呢?还是退回去呢?
“下边会有什么等着我?”叶红鱼自嘲的笑了笑,“你这个混蛋,还真的什么都说对了,难道老娘现在只能去投奔你?”
叶红鱼的手中拿着一封信,她打开看过,然后想起那夜离别的时候,那个混蛋的馈赠……都是这世间绝强的……剑意……可是前者她一直没办法领会……有情的剑法,而叶红鱼或许是无情的人呢?
……
天谕大神官此刻坐在马车上,即将启程离开长安,他的脸色苍白,最近的状态貌似极为的不好。
天谕,天谕,听从昊天的谕言。
这一次他听了,还看了,然后他眼睛险些跟柳亦青一样,到现在还总是克制不住的流泪,身体也是比较的糟糕,时不时的吐口血,天谕大神官来长安没打架,可是像这种搞预言的总有办法把自己搞得欲仙欲死……比如南门观的国师李青山……比如这位天谕大神官……都很喜欢透支和作死……不过哪怕作死,此刻的天谕大神官似乎也很是开森……恐怕只有昊天才知道这位天谕神座究竟在那一刻究竟看到了什么……那是什么呢?一条光明至上无比恐怖的黄金圣龙?还是降临桃山的那位最尊贵的……
谁知道呢?
三年时间,总会见证一切的。
总之,这一次回去,天谕神座以及自己的徒弟天谕司座程立雪更加的低调了……低调才是王道,高调的到处跳……呵呵,裁决老儿终有一天会知道后果的。
……
越国在南晋的南边,大河国的东边,与南海接近。一个穿着布衫的俊美青年站在夹板上,感受着海风的吹拂,体会着朝阳的温暖,这位昔日的隆庆皇子如今似乎活的很不错,心境提高不少。
隆庆皇子现在的身份是北方来的大商人,做的是腌鱼的生意,然后他低头看着竹筐中腌好的咸鱼……却不由自主、不可遏制的想起了那条昊天世界最大的咸鱼……
“我活成了筐中的咸鱼……为什么你却活的如此精彩呢?”
“咸鱼是腥臭的,为什么世人不知呢?你不臭吗?”
他看着竹筐中的咸鱼喃喃自语。
他的眼前是一艘小船,穿上有一个跟叶红鱼穿同样青袍的道人……他的身后是一位女子,穿着一件世间绝无仅有的澄澈蓝裙……道人是谁?女子是谁?
……
……
第二百五十一章 隆庆的逆袭之路
……
……
对着竹筐中散发腥臭味道的咸鱼,不是燕国皇子也不是裁决司司座大人的隆庆不由的唏嘘起来。
对一个曾经有着灿烂过往的神子来说,他的唏嘘当然是沉重的。
……
现在的隆庆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从当初万众瞩目的煌煌神子堕落成一个肮脏乞丐,再成为传说中的丐帮帮主……难道隆庆才是丐帮的第一任帮主?会不会有一天创造出来一套降龙十八掌呢?
有时候觉着这才是妥妥的主角模板。
……
他去年的冬天在荒原上跌落尘埃,再成长到如今的这个地步,隆庆真的没用太长时间。这才过去多久啊?天启十五年的春天才刚刚过去,炎热的夏天还未到来,新的一年才刚刚开始,宁缺才刚刚闭关而出,西陵的使团才刚刚返回,花痴刚刚离开,道痴刚刚逃走,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隆庆似乎做什么都可以做的很好。
果然是天之骄子。
当他想活的好一些的时候,就可以活的很好……这是让多少人羡慕嫉妒恨的存在。这世上有太多人一直的平庸,而隆庆却可以轻松的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情……其实这样的结局有何不好?!看破一切,然后在俗世生存,坏人一朝顿悟,也可以幸福圆满的过一辈子……可是就像此刻在南海上漂泊的那个青衣道人说的那样:“你真的满足吗?”
满足就是心中很充实。
哪怕过往的生活中有遗憾,也没办法改变你心中的充实……隆庆,你能做到吗?你感觉真的充实吗?
“人世间真的有满足这种东西存在吗?”青衣道人说道。
青衣在西陵神殿是最低贱仆役穿的衣服,可是穿在这位道人身上,却是如此的神圣不可侵犯……所以这才是叶红鱼换衣服穿的原因?
隆庆喃喃道:“我满足吗?”我本来可以站在云端,却失去了曾经拥有的一切,我会满足吗?看过世间最美好的风景,我还会继续平淡吗?
“有理想才有追求,有追求生活才充实……”他充实吗?他现在没有理想,岂不是活成了竹筐中的咸鱼,永远也无法翻身?可现在,机会来了。
他痛苦绝望惘然……他的膝盖微微弯曲……
这时候,隆庆的身后出现了一位出尘的女子,她一身澄澈碧蓝的衣裙,裙裾随着微风而荡出波纹,高贵淡雅的气质,如最纯净的花朵,像极了那传说中的仙子,此时此刻,这位仙子目光脉脉含情的看着那个粗布麻衣的男子,即便只是背影,她也不会看错,他就是隆庆。
他真的在这里……江闲语说的果然没错。
她轻声的唤道:“隆庆。”她的声音真的很轻,仿佛声音稍大一些隆庆就会像是树梢的鸟儿,水中的鱼儿,惊慌的逃走……她站的距离也很远,仿佛还在担心隆庆会来赶走她……她的心情复杂的像是第一次做蛋炒饭的时候那样充满茫然和对未知的恐惧。
花痴想起那个时候跪在自己面前祈求她离开的隆庆……她很痛苦。
隆庆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微弯的膝盖挺顿下来。
花痴的声音很轻,轻的即便是站在她的身边都未必可以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可是隆庆听到了,在听到之前他就已经感受到花痴的存在,可是他没有回头,他不想看到花痴现在是什么样子,也不想让花痴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
就这样,沉默着,颤抖着,彷徨着,南海上的青衣道人站在小船上,背对着他,他站在岸边的码头上,背对着花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