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对于正常成年人而言。

如果被感染者是新生儿，感染后五年的存活率比成人低很多是不争的事实。

绀野木绵季和绀野蓝子就是这样的情况。

这些...季禾都知道。

从出生的那一天起，绀野木绵季就在和死神抗争。

一边和季禾介绍着，仓桥医师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广阔落地窗。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季禾顺着男人的目光眺望向了医院附近的空地。

在一片绿茵草坪上，穿着病服的，很娇小的短发女孩子正在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另外一个很娇小的长发女孩子。

“那就是绀野篮子和她的妹妹...绀野木绵季。”仓桥医师轻轻叹息着。

“高坂小姐知道木棉花吗？”

“就是木棉花的木棉加上季节的季。”

“啊对了...就是高坂小姐的「季」字，很有缘分呢。”

季禾轻轻点头附和，“是啊，很有缘分呢。”

“那个短发的，看起来活泼一点的孩子，就是木棉季。”仓桥医师指着推着轮椅的女孩，“高坂小姐大概看不到...”

“那是个总带着耀眼笑容的孩子。”

“不...能看到。”季禾看向草地，对于她而言，从这里看到女孩子的笑脸并不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和游戏里很像呢，很灿烂的笑容。

仓桥医师只当做是女孩子善良的宽慰，“木棉季和她的姐姐是很坚强的孩子哦。”

“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定期服用大量药物是很辛苦的事情。”

“更何况核苷类逆转录酶抑制剂还是副作用很强的药。”

大概那就是绀野木绵季看起来比同龄人还要娇小的原因。

仓桥医师看似平静地和季禾说着绀野木绵季的事情。

脱离危险期后，比姐姐幸运一点。绀野木绵季一直还算平安地成长着，甚至学校也是近乎全勤，成绩一直全年级顶尖。

可...在女孩子升入四年级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女孩子作为病毒携带者的身份在学校里被传开了。

虽然法律有明文规定，不能歧视病毒携带者。

但——

这个世界并非所有人都心存善意。

在各式各样的抗议，邮件，电话...甚至是谩骂攻击中，绀野木绵季不得不选择转学。

然后——

很残酷的...

虽然在努力保持着平静，但是从那个医师逐渐激烈的口吻和加快地呼吸中，季禾还是察觉到了。

他在气愤。

“木棉季发病了。”

“我认为...上一所学校那些家长恶意中伤的话语，就是促使木棉季发病的原因。”

“虽然在监测到「CD4」的淋巴球数值急剧减少后，她就被送往这里就医，但还是因为伺机性感染，木棉季被食道念珠球菌感染了。”

季禾只是站在窗前，默默地看着外面的空地。

“抱歉...我似乎不该说那么多的。”仓桥医师苦笑着，“但很少有人能来听一听她们的事情，所以...”

“没关系的，您做得很好。”季禾看着正在散步中的姐妹。

在把姐姐的轮椅推到一片平稳开阔的草地之后，绀野木绵季试图把姐姐搀扶起来，一起散步。

“那...她们现在的情况如何呢。”迟疑了片刻之后，季禾发问道。

“蓝子的情况比较糟糕。”仓桥医师扶了扶眼镜框，轻轻叹气，“作为姐姐，她要承受的东西比木棉季多得多。”

“还必须时时刻刻地安慰妹妹，鼓励妹妹不要输给病魔。”

“在妹妹面前露出笑容。”

“像是今天这种能够出来散步的情况...都是因为您来了，我们才允许她出来一小会。”

“如果有充沛的资金接受治疗，蓝子的病情大概能稳定下来，说不定还能继续转为携带者。”

“木绵季的话...在解决了并发症之后，或许就能恢复以往的生活了。”

季禾注意到了前提。

资金。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