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可以的。”

大叔笑了下，一屁股坐了下来，“好家伙，这几下差点把我给疼的叫出来，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时雨。”

“时雨是吗？你刚刚，动作好像是想扣我的眼睛？”

沉默下来，时雨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号的战斗风格遗留了下来，占据着一号的身体经历了那些事情，身体就像被同化了一样，下意识的就会做出那些相应的动作。和自己还有眼前这位拳击手不一样，一号用的是真正的杀人技巧。

她不知道是好是坏，如今只是个高中生，还没有什么杀人得到心理准备，如果不小心就依着本能误杀了人……

如此想着，原本高昂的斗志就消失了。

“我呢，叫刘志书，家里给我取这个名字，原来是想让我志在读书，很可惜，我的人生刚好相反，从小就一直打架，从小打到大，打架算是我人生的一部分了。”

说着穿上了自己的绿色大袄，“真的是老了，这么一会儿就有点喘，看来体能训练都多加点。时雨小姑娘，你很有天赋啊，我是说，拳击方面的。”

“是吗？”

“嗯，你是我见过的，天赋最好的年轻人了。”

宋疏影听着不对劲，也不叫保安了，连忙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你可别说什么要当时雨的老师什么的，时雨以后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才不会去打拳击。你别想用那块表威胁时雨。”

“我也没这么想过。拳击并不算什么好的工作。”大叔站起来，做起了热身动作，“你们的要求我知道了，不过呢，稍微再等等吧，我已经等了快二十年了。这是我最后的希望，等到一切结束我会给你们的，那块表。”

“什么时候？”宋疏影皱了皱眉，“我们可等不了太久啊。”

“下个星期，江海市的高兰体育中心会进行拳王争霸的预选赛。”大叔深深呼吸，似乎在抑制自己的激动，“我会去参加，你们如果等不了，可以过来看我的比赛，只要我输了，就会把表给你们。”

“如果赢了呢？”

“哈哈，如果赢了，那就自然要继续打下去，直到我输了，或者赢了某个我想赢的人。”

宋疏影笑容嫣然，“那你一场也赢不了。我会让你一场都赢不了。”

“小姑娘你还是饶了我吧，”笑呵呵的刘志书显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过还是强调道，“让我公平的打完这次比赛，表会给你们的。”

一直沉默的时雨终于开口道：“那块表你又不会用。”

“就算不会用，只要带着就很好了。”大叔笑容看上去很是憨厚，“那个女孩，还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肯支持我的人，就算只是一块普通的表，也已经给了我很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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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两人也没有再强迫对方交出表，既然刘志书说了打完比赛就会交出来，那宋疏影还不至于连这点时间都等不起，不管守不守约，宋疏影都会做好准备把表拿回来，顺便帮时雨小小报复一下那个傻大个。

路上见时雨一直闷着不说话，宋疏影便拍着她的脑袋，笑道：“怎么啦，刚刚一下把你给摔傻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还是说觉得没占到便宜生闷气呢？别生气了，我之后帮你教训他，到时候我叫一堆人打他，咱们就在旁边看戏。”

“倒不是这个。”时雨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刚刚，宋疏影说我已经有要做的事情，我一直在想，自己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

“反正肯定不是拳击了。”

“这倒是没错。”时雨说着忽然反问道，“你说柳与云为什么要给他变身器？”

“从刘大爷的话来看，明显柳与云现在缺人手，所以想要找个帮手吧？”说完宋疏影自己就摇了摇头，“不过也不太对劲啊，莫名其妙的给了变身器，但是却不教别人怎么用，还说我们会教他怎么用？柳与云再想什么呢？”

时雨也是摇了摇头，不知道那个女孩到底再想什么。

自从上次在精神病院见过面后，柳与云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她们面前了，这反倒让时雨和宋疏影充满了危机感，拥有多个怪物的能力，柳与云不但拥有随意穿梭两个世界的能力，还可以完全屏蔽宋疏影作为城市守护者的侦察。

时雨知道宋疏影实际上相当着急，无论是柳与云还是白石危害都太大，而这两人，一个能力复杂，本身战力不低，这边难以处理，另一个反侦察能力极强，各种奇怪的花招把警察都耍的团团转，更何况宋疏影这样经验并不多的高中生。

说起来，记得当初的一号，手里有张追踪卡，只要标记了对方的血迹，无论多远的距离都可以依靠卡片的能力定位，是张相当好用的卡片。

稍微有点遗憾，那东西只是出现在记忆中，并不能带到现实世界里，不然眼前的僵局倒是可以打破了。

想着一号的事情，时雨看了看自己的手，刚刚回来的时候，由于最后一号滥杀的冲击性，让时雨感觉到自己和一号的割裂性严重，完全没法看作是同一个人。

但是时间久了，冲击性慢慢变淡后，日常的影响就开始变大，偶尔也会有了自己是一号的错觉。

明明在最后之前，自己所扮演的一号，都是一个正常，而且相当可靠体贴的人。

两人在岔路口分开。

冰冷的天气让宋疏影裹紧了脖子上的围巾，自从那天戴过时雨的围巾后，她就很快让家里掌事的阿姨去买了一个。论技术，阿姨并不比时雨的母亲差，或许还要高上不少。

可是用同样的毛线，同样的技术织出来的围巾，却大不相同。

感觉没有时雨那天给自己戴上的温暖。甚至宋疏影出门前都会将围巾放在暖气上热一热，但感觉还是没有时雨的围巾温暖。

大约是心里作用吧。

在路边踮着脚等着司机，原本想玩一会儿手机消磨时间，但实在是冷的不行，不带手套会把手指冻得不想点手机屏幕，带了手套就点不到手机屏幕，到最后便直接收起手机，老老实实等着司机过来。

等了快半个小时，开始撑不住的宋疏影心头生着闷气，准备随便叫辆车回去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正是司机大叔的。

“喂，你干什么呢？这都已经快……”

“请问是宋疏影小姐吗？”

愣了下，声音熟悉到让宋疏影心头一冷，几乎差些没有握住手机，咬着牙，女孩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我是。”

“抱歉啊，司机先生可能去不了了，因为他要陪我完成一幅展品。十字架上的祭品。”

“无罪者为有罪者钉死在了十字架上，以达成赎罪的过程，而如今，你的司机，一名无辜的人，要为了你这位罪者被献祭在十字架上，为你赎罪。怎么样，是不是听着就很棒？可爱的，宋疏影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