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汇聚的长刀,似乎突破天际,隐隐间,连日头都黯淡了几分,太阳骑士并没有废话,那道可以将大海枯竭的圣耀,对着林让劈了下去。
银色铠甲沸腾起来,这一次,从银色化为了和太阳骑士的铠甲相同的金黄色,如同太阳骑士一般,闪耀了起来。
同化,消融,最红将圣耀完全的湮没。
完好无损的林让终于第一次出击,力量澎湃着,让他自己都有了几分畏惧,害怕着这样强大的力量会不会毁灭掉自己,然而当太阳骑士的模样在眼前放大时,林让便将这一切抛之脑后。
必须死,这个人,必须死!没有人能救得了它,竟然敢让程洋经历死亡,必须要让它承受更加可怕的痛苦才行。
太阳骑士第一次出手防守,没有什么战斗经验的林让没有避开防守,也没有必要避开,全力的一脚,正面踹上了太阳骑士的盾牌上,爆炸声中,太阳骑士飞了出去,砸进一旁的房屋中。
舒畅!
刚刚被压制,被暴打的痛苦似乎一瞬间就消失了,整个身体都飘飘然的,感觉得到,自己的力量仍在增幅当中,太阳骑士的力量确实恐怖,已经这么久了,银色铠甲也没有增幅到极限。
明明平常的骑士,只需要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足够。
“你刚刚说了,正义对吧?”林让靠近从废墟中爬起来的太阳骑士,“对你而言,杀人就是正义吗?杀害无辜的人,就是正义吗?为了铲除你眼中的邪恶,无论做什么都是被允许的,都可以冠上正义的名义?”
“谁给你的权力呢?”
再次提起一脚踹了过去,完全没防备的太阳骑士翻滚出去,林让赞叹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覆盖的金黄色铠甲有些刺眼,“你的力量,确实非同小可。可惜,力量愈大的人,就越容易陷入自我中。你不觉得自己就是这样吗?”
“因为有了力量,自己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拦,没有人可以说什么,所以会误以为自己是对的,然后朝着错误的方向越走越远,直到遇到比自己更强的人开始。就像是你虐待白石那样,你认为大家会感谢你吗?”
林让摇着头,似乎很是怜悯,“大家只会把你当成嗜好虐待的变态而已,你自以为做了正确的事情,以为自己是正义,然而除了你以外,没有任何人承认,残杀恶人不是正义,虐待罪犯,既不被法律允许,也没有人会拍手叫好。”
“从头到尾,你只是在自我感动,自我感觉良好。”
站起身的太阳骑士和林让对了一拳,手部发出难听的声音,连退几步,如果说刚刚只是占据上风,这个时候,银色铠甲增幅的力量,已经完全碾压了太阳骑士的铠甲。
时雨叹了口气,“我最讨厌别人和我长篇大论。”
抽出卡片,微微歪了下头,时雨声音平淡,“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渴求过任何人的认同,从一开始,我追求的就是自我感动,我不禁会虐待那些虐待别人的罪犯,我还会杀了那些杀了别人的恶棍。就像是你这样的。”
“还有你的妻子,认同了你的理念,愿意帮助你的同犯,也同样该死。实验室里死去的孩子,还有那些无辜的人,都有她的一份功劳。”时雨刷下卡片,“她不会复活了,该死的罪人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地狱里,我会送你下去和她团聚的。”
“生存降临(evolvecard)”
林让完全不在乎,就算变得再强,也没有意义,反正,自己的铠甲可以继续跟着增幅,“你已经没救了。”
金黄色黯淡,慢慢的,月白覆盖住了全身,耀眼的光芒变得温和,甚至有了几分冰凉。
“不过让我稍稍有点惊讶,你知道么,除去生命严重受到危害的情况下,一般人,是没法像你这样,毫无障碍的去杀掉一个,可能没有什么恶行的人。”林让看着如今大概该改叫月亮骑士的存在,继续说道,“即使是恶行满贯的人,一般人要动手杀掉,都会有心里障碍。”
“这不是什么优柔寡断,而是作为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心理状态。可是你啊,从虐待,差点杀死白石开始,就完全没有心里负担啊,对你伤害别人,杀掉别人这件事情。”
“按理来说你不可能是习惯了这种事情,那么解释就只有一个了。”林让挥出拳头,直接从月亮骑士的身体中穿了过去,“你本身就拥有反社会人格,只不过,用对方的罪行给了自己理由,你仅仅是拿罪犯来满足自己的爱好而已。”
“你和白石,是同类啊。”
这一次,时雨终于被他给逗笑了,“你还真是喜欢分析,那么现在来分析一下,如今的状况,对你怎么样?”
力量再减弱,就算林让再傻,这个时候也猜到了对方的打算,“没想到你的生存卡竟然不是强化能力啊。”
“应该算是转化形态吧,各有千秋。”时雨不甚在意的解释道,“能力的重点不一样而已。”
说着,从卡盒里抽出了一摞卡,数量多的有些异常。
紧接着,各式各样的光波,爆炸开始绽放。
石长青咬着牙,再次变身,第二次的强行变身,无疑对身体的负担很大,铠甲也在哀鸣中,但没有办法,这个时候刚刚下了塔,柳语和施思都没有自保能力,只能自己顶上去。
明明还在白天,但是随着时雨的轰炸,力量一波一波的涌出去,慢慢的天色竟然黯淡下来,很快,原本淡白色,不起眼的月牙,隐隐和太阳一样明亮。
摇摇欲坠的抵挡着爆炸的余波,对于鹰骑的疯狂,石长青和施思再一次体会到了。
这个人并不正常,从看到白石的惨样起,两人都有这样的想法,虽然是惩治罪犯,但是那个名为鹰骑的存在,完全不忌讳用什么手段,明明行为有种歇斯底里的疯狂,然而她的表现,却相当的冷静,所以很不正常。
或许石长青对鹰骑的做法颇有微词,但施思作为老油条,无意去说鹰骑的好坏,但如此偏激的人,确实给人一种危险的不安感。
这是无法避免的,没有人会对一个把罪犯做成人棍的存在当成温顺好相处的善人,哪怕他现在还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而且,就在刚刚,他们亲眼看到了鹰骑杀害了程洋,老将军的女儿。
施思并没有听到两人的谈话,时雨和林让到后面的速度太快,一眨眼间已经离他们几个很远,因此根本听不到说了什么,自然不会知道可以复活的事情。
这并不是间可以随便翻篇过去的事情,对于施思而言,虽然和林让不熟,但是从小都在军区长大的程洋,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和兄妹差不多,即使已经很久不见,施思对于程洋,还有几分感情的。
而且,老将军对程洋的重视和喜爱,施思比谁都清楚,程洋的死,不是简简单单的,作为罪犯的同犯就能解释过去的。石碑里的人,不可能会轻易罢休。
施思,也是如此。
怎么可能就这样过去?哪怕知道时雨今天可能会救了他们,人的感情仍旧不会因理性而平复。
脑海的空白随着轰炸慢慢开始恢复思考,施思看着目瞪口呆,似乎还在震惊中的柳语,忍不住苦笑,“让你见到不得了的东西了。”
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比如“师父不是那样的人”,“肯定还有后手”,“师父不会那么随便杀人的”这样的话,堵在口中,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师父,确实杀人了。
她回忆着往日里教导自己的师父,黑色鹰骑的铠甲她早已无比熟悉,熟悉到看见就会觉得安心的地步,在她看来,那就意味着安全和强大。
没有师父解决不了的事情,是的,没有,但是,师父,杀人了。
仅仅只有几句交谈,柳语也曾因为程洋的不配合感到愤怒,可她的想法里,仅仅是暴打一顿,让程洋悔改,然后大家一起击败林让,将这个用人命做实验的杀人犯绳之以法。
从来没有过,要杀了程洋的考虑,不仅是她,石长青的想法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