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难最终也没有和那些牛仔们打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出场的架势太过彪悍,还是因为手里那把善良之枪的造型过于弱智,在尴尬地对视了半分钟之后,牛仔们便扭头回去喝酒了。
看来那个挨了一枪的老头人缘不怎么好,并没有什么人愿意为这件事出头。
楚难并没有说谎,他确实没有打死这个老头的意思——不然这么近的距离他就不会用从马匪那里缴获的手枪了。善良之枪来一枪,别说大腿,这老头的下半身都保不住。
不过事实证明,对付这种老流氓,子弹永远比言语更管用。大腿挨了一枪之后,这老头也不敢再去摸枪了,甚至还热心地帮没地方住的楚难指出了治安官的办公室在哪。
作为一个有礼貌的人,楚难自然是不会让老人白指路的,于是他将从马匪那里搜刮来的一包烟卷送给了老人作为回礼,并欢迎老人有空常来玩。
楚难就喜欢这种讲道理的人,跟这种人办事能省不少力气。
治安官的办公室坐落在镇中心,是一栋两层的木质小楼,门口挂了个木头牌子作为标记。将几匹马拴在门口,马匪的尸体丢在马厩,楚难抱着那些缴获的枪支弹药直接走进了小楼。
枪是肯定要拿在手里的,马和尸体倒是不怕丢——先不说会不会有人来偷,就算被偷了,有这么多枪的楚难也有信心把敢从自己嘴里抢食的NPC变成尸体。
更何况这个镇子里的人看起来都很讲道理,楚难不觉得自己会被偷。
小楼的一层是办公室,有桌椅,档案柜,还有几间铁笼作为简易的牢房——楚难很怀疑这种牢房到底能不能关住犯人,不过牢房里都结了蜘蛛网了,估计这几个笼子也不常用。
挺好的,一会可以把尸体搬进来扔到里面。
楼上的话就是休息的地方了。有一张单人小床,两个柜子。一个柜子里是衣服和帽子,另一个柜子里则是一堆子弹和几条枪——楚难算了算,加上自己缴获的枪支,加起来一共是五把步枪,七把手枪。
虽然他肯定用不了这么多,但是作为一个男人,有这么多属于自己的枪支还是相当开心的。
除此之外他的前任就没有给他留下任何东西了——连钱都没有留下。翻遍了整个小楼,楚难都没有找到哪怕一分钱,更没有找到什么吃的。于是在将尸体扔进监牢,将枪都摆进枪柜之后,楚难只得选择睡觉。
可能是因为上一任治安官并不经常住在这里的缘故,楚难居然连一条毛毯都没找到。
“真他妈的穷……”
叹了口气,楚难从衣柜里拿了件大衣出来,盖在了身上。随后想了想,又打开衣柜,看了一眼前任警长留下的几顶帽子。
楚难要是没记错的话,那些西部片里的硬汉睡觉都是要把帽子盖在胸口的,显得很帅,他也想试一下。
打量了一下那些颜色各异的帽子,楚难沉吟了一下。
黑色的帽子会显得很帅,但是总有种坏人的感觉,楚难又不是反派,自然不会选。至于白色的帽子……好吧,虽然看起来很像好人,但是楚难总觉得有点不吉利。
所以他最后还是随便选了一顶灰色的帽子,随后盖着大衣躺在了床上。
耍帅的事情差不多就够了,手里只有三个罐头的他必须考虑一下如何解决未来一段时间的吃饭问题。
如果那几具马匪尸体没办法给他带来收益的话,他也只能想办法自己挣钱了。
不过还好,他有的是枪。
午夜,甜水镇最大的酒馆中。
以往的话,这个时间段酒馆已经打烊了——毕竟这些牛仔们就算再怎么想要喝酒,第二天早晨起来也是要上班的。或许有几个闲汉不在乎这个,但是终究是少数。
不过今天不同。
明明已经是深夜,但他们却都没有回去的意思。
“新来的治安官是个硬茬子。”
有喷着酒气的男人放下了酒杯。
“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啊……”
“一个清国人,算什么硬茬子?”
有牛仔一脸不善地把玩着手中的刀子。
“天知道这小子能在任上活多久,我赌他活不过三个月。”
“别吧,这么长?”“两个月吧?”“我压半个月。”
一说到赌博,这群闲汉们的性质便又上来了,甚至还有人兴冲冲地掏出钱准备开盘下注。
不过还是有人没有加入到新一轮的狂欢当中。
“老头,你怎么回事?”
刚刚那个拎着酒瓶的牛仔再次凑到了门口,打量着那个刚刚处理好腿伤的老头。
“你不是一直吹你拔枪挺快的吗?不应该啊。”
“没办法……”
倚在门口的老头正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烟,刚刚被剜出子弹的他脸色还有些惨白。
“拔不出来,根本拔不出来……你跟那小子打过你就知道了,我都不知道那小子到底是不是人……”
“不是人还能是什么?狗吗?”
拎着酒瓶的牛仔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那小子吹的那么狂,不还是连枪都不敢开……啊对不起我不是说你,我是说刚才的时候。”
“……算了,我知道。”
看了看大腿上刚刚止血的伤口,老头忍不住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