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怕高，师兄你能放我下去吗？”

“……”

紫月真人尴尬地把头转了回去，他决定暂时装作不认识这个丢人的师弟。

方寸山一脉虽然不一定人人都会腾云驾雾，但飞在天上不怯场也算是修仙之人的基本了。可现在……方寸山嫡传弟子恐高？这小子修道都修到狗身上去了？

但楚难确实没有说谎，他是真的怕高——之前打那个和尚的时候好歹还有敖烈拽着他，哪怕是拽着尾巴也能有个借力的地方。可现在……什么都没有。

楚难不太好形容这种踩在云上的感觉，硬要说的话就是随时都可能一脚踏空然后人就没了。身为玩家的楚难自然是不怕死的，可这种单纯的生理刺激还是让他举步维艰。

可紫月真人并没有放他下去的意思。

“方寸山绝不能正面参与这场战争……楚师弟，我先说明，这并不是方寸山不愿意招惹事端，而是方寸山下场，其他势力也会直接下场，到时候打的就不是这种程度的东西了。”

“可那个和尚怎么说？”

楚难抬起手，颤抖地指着远处正在银白浪潮中肆意冲杀的金翅巨雕。

“和尚能下场，凭什么咱们道士就不能下场？”

“和尚？大雷音寺？等等……金蝉？”

紫月真人拧起了眉头，但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一样，他用的是金翅大鹏鸟的法身，现在他是妖怪，跟灵山没有任何关系。”

“……？？？”

楚难惊得目瞪口呆。

还能有这种操作？一线玩家都这么会玩的？

“紫月师兄，我也是妖怪啊！”

说着话，楚难身形一晃，直接变成了巨龙的模样。

“师兄！回去告诉师傅！我不当道士……啊！”

身形才刚刚变化，楚难就从云端掉了下去，在半空中一顿张牙舞爪，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像是被从风口丢下的猪。

“你……哎。”

紫月真人摇头叹息，随后对着楚难抬手一指。

紫色的流光顷刻间编织成一张大网，硬生生地将楚难从半空中捞回了云端上。

“你能变成龙的事我听说了，不过你又不会腾云驾雾，变了又能怎么样？不过我说楚师弟，你也该正经学点法术了，身为方寸山弟子整天就知道冲上去跟人肉搏，像什么话。”

“那你们倒是教啊！”

楚难反瞪了紫月真人一眼。

身为玩家，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技能的好？他恨不得把方寸山的所有法术都学光，哪怕用不出来都没事，身上挂几个法球他平砍都能威风很多——可这群孙子就是不教，他又有什么办法？

他在方寸山上学到的唯一一个技能还是孙悟空的【变化之道】后来在上个任务世界他虽然勉强得到过算是超自然力量的“妖力”，但在他可以变龙之后属性面板上就连妖力槽都没有了，又怎么可能用得出来。

大概是因为那些妖怪已经被消化干净了吧……所以楚难现在急需一些法术方面的技能弥补一下远程攻击的缺陷，顺便撑一下场子。

毕竟能用法术还是一件很有牌面的事情。

“我刚才教悟空腾云之法的时候你没听吗！”

紫月真人说话间也带了些火气。

方寸山待了不知多少年，他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师弟。

“是我没教还是你你没听！你再说一遍！”

“我不是腿软吗！风那么大谁还听得清啊！”

楚难直接梗起了脖子。

身为NPC，教玩家技能都还有教授失败的时候，说话还有理了？

“你……算了。”

紫月真人懒得跟楚难计较了，在这种事上争辩本身就是一种愚蠢。

“……对了紫月师兄。”

像是想起了什么，楚难抬起了头。

“你说孙师兄那边能成吗？”

“我……不知道。”

紫月真人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现在的悟空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悟空了，他变了很多。所以他到底会选择哪条路，我不知道……只希望他不要太蠢吧。”

“是啊……”

楚难叹了口气。

“只能看师兄……等等！师兄出来了！”

战阵之中，身披月白僧袍的和尚驾驭着巨雕光影，肆意地挥洒着攻击。

每一片金色的羽毛都是锋利的刀刃，每一次俯冲都能带起一阵血雨腥风。在这片战场上，在那个面对着观众的镜头前，他就是主宰，他就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