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红狗开双刀了!”
“呵……”
双剑垂地,赵高口中吐出一口浊气。
这句他倒是听懂了。好像是在骂他是狗?
无所谓,当年为始皇帝做事的时候他也没少挨过类似的骂名。鹰犬,走狗,中车府的畜生……但是那又如何?
自己是始皇帝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匕首,这种事只需要他自己知道就够了。至于敌人的辱骂,这种事对于他来说反而是赞美,因为这凸显出了他的强大,也凸显出了那些敌人的无能。
皇帝前不久下令的修建的围墙已经被破开了一个偌大的缺口,正有源源不断的士卒从缺口中涌出来——从甲胄上看应该是中尉署的城卫,但中间应该混进了不少异人,透过缺口,赵高甚至能看到自己那个便宜女婿,看到那一双畏惧中带着怨毒的眼睛。
仅仅只是一个时辰不见就能做到这种地步,赵高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小看这个女婿了。
“所以说……”
提着始皇帝当年用过的太阿,和胡亥的那柄不知叫什么名字的细长佩剑,赵高笑眯眯地看着那些围拢上来的中车署军士。
“你们,要造反吗?”
“我,我们……”
年轻的士卒们感受着那如同出笼猛虎一般的气势,根本不敢靠近,而年长一些的士卒们更是浑身颤抖,几乎连手中的兵器都握不住。
和那些年轻人不同,稍微年长点的士卒都知道当年蕲年宫发生的事情。
当年还是秦王政的始皇帝在雍城行冠礼,长信侯嫪毐因与太后私通的事情败露,举兵反派,围攻蕲年宫,却久攻不下。其后转战咸阳,亦被击败,只得落荒而逃。
世人都说是始皇帝深谋远虑,早已在蕲年宫埋伏下三千精兵。但经历过那个时候的人都知道,初临王位的秦王政那时候哪有什么如臂指使精兵可用?更何况长信侯嫪毐在雍城经营十数年,早已有了庞大的势力,面对大权在握的嫪毐,秦王政又怎么可能在对方眼皮底下将三千秦军带到雍城?
事实上,秦王政当年亲赴险地,只带了一个人。
那个人的名字叫……
“他不是赵高!”
眼看得已经冲入宫室之中的军士们居然被一人镇住,想起自家岳父曾经恐怖的战绩,车舆上的阎乐发出刺耳的尖叫。
“他不是赵高!他不是岳父!他是异人假扮的!你们……对!不信你们看!他抢了先帝的太阿剑!岳父敬重先帝,绝不会做出这种大不敬的事!他是假的!快杀了……”
阎乐的话直接卡在了喉咙里。
只因为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已经和他对上了视线。
古井无波的眼睛中看不出任何杀意,只有一股沉稳的平静,但阎乐的脊背却瞬间被冷汗打湿。
望人如望远山,他的岳父已经不打算因为他而愤怒了,而是真真正正的起了杀心。
没有谁会因为一个死人而愤怒,那是没有意义的行为。
“为……什么?”
强忍着心中的惊惧,阎乐没有恐惧地低下头,反而咬紧了牙关,硬生生地抬起头,迎上了那道目光。
为什么他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他的岳父却不救他?为什么他只是想再往上爬几个位置而已,他的岳父就一定要压制他?为什么他就已经要卑躬屈膝去伺候这个老东西的女儿,而不是这个老东西的女儿来讨好他?
“他是假的!”
犹如实质般的怨恨几乎要从阎乐的视线中喷薄而出,闪烁着寒光的利剑更是伴随着一道破风声狠狠挥下。
“杀了他!”
“哦。”
士兵们还没有什么动作,提着双剑的赵高却先随口应了一声。
辩解没有意义,赵高懒得跟阎乐逞什么口舌之快,现在的他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就像当初在蕲年宫的时候那样,他一句话都不想说。
没必要跟叛徒废话,只需要送他们去死就可以了。
“呵……”
又是一口浊气吐出,满身疤痕的赵高微微伏下了身子,如同即将猎食的猛虎。
紧接着,猛虎出笼。
“铮——”
没有谁看得见赵高的动作,他们仅仅只是听到了一道剑鸣——又或者数不清的剑鸣。
随后,一条血路悄无声息地在人群中绽开。
“妈的!这个逼攻速好快!”
秦军仓惶地抵挡着赵高的攻势,而玩家们更是惊呼出声。
“快点!谁有控!控住他!”
“瞄不住!我不知道他往哪跑!谁有点控!快点!快!”
“别他妈踩我!老子还没死!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