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能做什么呢？

投降？或许是个好主意。对于那些生于希腊的土著神而言，他的投诚确实会成为对方的一大助力——可那也得投降给希腊的神明才行。至于眼前这头怪物……他来希腊之前可是做过功课的，那些号称“奥林匹斯诸神”的希腊神中根本就没有过眼前这么一号人物。

对于希腊神来说，他这个叛徒或许还有点用处。可是对于眼前这头怪物，他又能有什么用处呢？

或许他最大的用处也就是“变成食物”了，毕竟这个怪物看起来很喜欢吃肉……等等！怪物暴怒的原因好像并不是因为伏击，而是因为吃下了那些被他操控的亡灵牛？

“等等！”

像是想起了什么，古尔苏万连忙放声大吼。

“别吃我！我能给你找到别的食物！别吃我！”

“……？？？”

楚难被巨牛的反应搞得愣了一下。

他只是想抓个活口打探一下消息而已，这头牛怎么……他现在看起来真的有这么贪吃吗？

不过也好，过程不重要，只要能把消息问到就行了。

“……记住你说过的话。”

含混不清的声音从喉咙中吐出，楚难轻轻松开了巨牛的脖颈。

只能轻轻松开，不然他担心自己直接一口把牛头咬掉吞下去。

“谢大人恩典！谢大人恩典！”

侥幸活下来的巨牛学着那些奴隶们面对波斯老爷的样子，对着眼前这头巨兽连连叩首——同时他也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眼前这头巨兽绝对不会是希腊神一方的战力，甚至都不可能是这片土地上的产物。

用那些波斯画师们的话来说，“两边画风都不一样”。

所以他现在只求对方别把自己一口吞下去，那是食草动物面对顶尖掠食者的本能恐惧。

“呵呵。”

面对着再次表现出怕死的白牛，楚难只是冷笑。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

古尔苏万张了张嘴，却发现眼前这头怪兽仍在死死地盯着他——又或者说盯着他头上的牛角。

“我……好。”

面对着近在咫尺的血盆大口，古尔苏万咬了咬牙，随后猛地低下了头！

“喀嚓——”

两支粗壮的牛角直接从根部断裂，落在了地上。

“……老爷，这能证明我的诚意了吧？”

强忍着疼痛，古尔苏万勉强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要么疼，要么死，疼一下总是比死了好。牛角以后有机会还能长出来，但是牛命可是只有一条。

“好。”

楚难点了点头，抬起爪子将脱落的牛角拨到自己的怀里。

随后暗中松了口气。

万幸，居然真的唬住了。要知道刚才这头牛带给他的危险感觉甚至比那些斯巴达战士都要强，硬拼的话估计他最少也会被拼成重伤，直接挂回登录空间都有可能——但是这头不知道哪冒出来的牛居然真的被他唬住了，甚至连作为唯一武器的牛角都直接断了下来。

或许胜败有些时候并不止是凭实力，让对手未战先怯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所以他更要将这份恐惧加深才行，这样他才能确保自己可以打探到足够的消息。

“……你不是说有其他食物吗？带我去吧。”

“是，老爷。”

巨牛连连点头，随后转头四顾，大概估算了一下方向。

他现在很想让那个碎嘴的遵命天使斯鲁什来找自己，这样他就可以趁怪物进食的时候跑回波斯了——可是为什么那个鸟人不该来的时候总是来，该来的时候倒是不来了？

没办法，鸟人不来，他只能找别的替死鬼了……

“对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楚难招呼了巨牛一声。

“你先别走，等我一会。”

“是，老爷。”

巨牛连忙转过身子，却发现那个怪物居然在他眼前化成了一个人类的模样。

“老爷您这是……”

“你不配知道。”

楚难斜了巨牛一眼，随后捡起地上的两支牛角，向着斯巴达人的队伍走去。

计划赶不上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