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巅之上，穿着黑色西装的武器商人直接被削去了头颅。

连带着远方的半座山峰一起。

第四百零五章 梦魇

“轰隆！”

就在波斯人和希腊人厮杀得难解难分的时候，有山峰却莫名其妙地倒塌了。

“轰！”

半截山峰像是开玩笑一样地滑落，直接砸在了山间的小路中，非但砸死了大量的波斯人，更是将这个波斯人的进攻通道堵得严严实实。

而那些奋死拼杀着的希腊人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难解难分不过是漂亮话，事实上他们现在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机会战胜那些波斯人——宽大的盾牌给了他们足够的防御，但他们的体力终究有限，面对着那些潮水一般围攻上来的波斯人，这些来自各个城邦的希腊人就算再怎么骁勇也没有用处。

战争并不浪漫，也不史诗。

那些临时组织起来的希腊战士们终于清楚地认知到了这个事实。

但在他们之前，那些天生的战士，那些生下来就会被作为战士培养的斯巴达人，早就已经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了。

“以大力神为锋矢，我们向西突围！”

身为斯巴达人的国王，列奥尼达在如此惨烈而混乱的局势之下甚至还能勉强保住理智并且发布命令。

固守温泉关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波斯人已经找到了越过关隘的手段，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奋勇杀敌，多杀掉一个波斯人都是好事。要么拼尽全力突出重围，回到他们的家乡，在那里养好他们的伤口，修整他们的铠甲和战矛，等待着波斯人即将到来的突袭。

但是在那之前，他们首先要能突围出去才行。

“我不能离开。”

列奥尼达的面前，正在波斯军阵中冲杀着的赫拉克勒斯直接回绝了列奥尼达。

“众神让我坚守这里，那我就不能离开。要走你们走吧，我继续在这里打就好。”

说抓，赫拉克勒斯猛地抡起了手中的战棍。

“嘭！”

战棍横扫，数个波斯战士被直接扫上了天空，随后砸在地上，变成一地肉泥。

“……”

列奥尼达沉默地看了赫拉克勒斯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很意外，刚才还很靠谱的神明再一次变得不靠谱起来，不过也没什么，毕竟拼命这种事情从一开始就是自己的事。

箭矢到处乱飞，投枪随时从头顶划过。波斯人似乎是发现了单纯的冲杀伤亡太大得不偿失，转而改为用投射物来消耗希腊人的体力与生命了——这也是波斯人作为进攻方的优势之一，人多势众的他们可以用任何形式来进行攻击，而希腊人除了被动地承受之外什么也做不到。

七千人，六千人，五千人……希腊人的数量飞速地减少着。有些是被杀掉的，有些是被俘虏的，还有些干脆就是直接投降的——但是大多数还是被杀掉的。如果身为帝王的薛西斯在这里的话，或许还会对那些希腊俘虏有点兴趣，但是杀红了眼的波斯战士已经完全没有保留俘虏的意思了。

不管是为了钱财，为了仇恨，还是单纯的为了军功，他们都要干掉眼前这座关口中的所有希腊人。

“很巧，我也是这么想的。”

扑哧

轻手轻脚地捅死一个底比斯城的士兵，打扮成希腊战士的楚难擦了擦手中那柄吃灰了好久的【鱼肠剑】，随后连忙闪开身形，在混乱的人群中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赫拉克勒斯没有选择走，这个行为传递着两个信息。一个叫“不能走”，一个叫“走不了”。而在眼下这种乱局之中，赫拉克勒斯想要趁乱离开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也就是说一定是有谁在暗中监视着赫拉克勒斯，所以这个披着狮皮的巨汉才会这么急着表忠心说自己并没有想离开。

那么，那个监视着会藏在哪？

楚难不知道。

所以他准备摸奖看看。

反正在选择了这个任务之后，楚难就清楚不管是希腊人还是波斯人大概都会变成他的敌人了——波斯人本来就是敌人，而而希腊人更不会放任他这种与神明为敌的人活下去。所以与其到时候被战场两边一块抓着怼，还不如趁着现在提前消灭一下敌方的有生力量。

“扑哧——”

又是一矛捅死一个波斯战士，楚难手中的鱼肠剑也割开了一个迦太基战士的脖子。

赫拉克勒斯还在挥舞着战棍清扫着波斯士兵，背上明明背着大弓却从未摘下来过——这样的暗示已经非常明显了，那个被赫拉克勒斯所顾虑的希腊神就混杂在这些士兵里。至于到底是哪一个士兵……

这个楚难就不知道了。

他也只能用穷举法，一个一个地往下试。

事实证明那个隐藏在暗处的神明藏得确实很深。楚难感觉自己都已经干掉二十多个人了，却依然没有什么异象出现，就好像赫拉克勒斯一直都是在耍他一样，根本没有任何神明的踪……

“……嗯？”

又是一刀背刺结果了一个希腊士兵，楚难却楞了一下。

好像……哪里不对劲？

这一切好像进行得太过顺利了点？

的确，实在是太过顺利了。一连杀掉了二十多个人，结果却没有一个人发现，这哪怕在战场上都实在是太过分了点，这简直……

“敏锐的直觉。”

似乎是因为楚难的疑惑，整个世界都在楚难的眼前定格。纷飞的血液溅射在半空之中，挥舞的刀兵也停留在敌人的身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