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孩子。”

老迈的神官轻轻点头，看着光头男人的目光也变得有些复杂。

“平……安，对吧？我总是念不惯你们这些异邦人的名字……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学徒，没有之一。你学得永远都是最认真的，同样也是最快的。但是……”

“您说。”

光头男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可以改。”

“……你不信神。”

老神官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开口。

“你不信神，所以你没办法学会任何高深的神术。这并不是我不教你，而是教了之后你确实没有学会，不然你现在不会过来问我这些事情……对了，记得之前你信仰的是一种叫‘佛’的教派，你信佛吗？”

“当然信。”

“不，你不信，你什么都不信。”

老神官摇了摇头。

“你什么都不信，这样是没有办法获得力……嗯？”

老神官愣了一下。

在他的手边，一颗红色的宝石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破碎，化为齑粉。

“怎么了？”

光头男人一眼便认出了那颗宝石的用途，随后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这是……哪位学长去世了吗？”

“嗯。”

老神官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挥手拂散了那一捧粉末。

而后紧紧皱起了眉头。

他自然知道是手下的哪个学徒死在了外面——事实上那个学徒去参与王室的争端，他从一开始就不赞成。神明的归神明，人间的归人间，神庙只需要两不相帮就够了，而他们也确实有保持中立的实力。可是……

可是他的学徒却死了，不明不白地就死了。

虽然对方在他的手下仅仅只是一个学徒，但是那也仅仅只是在白城的神庙里而已。真正外放出去的话，那绝对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一线神官——这个独当一面并不止是意味着主持一座神庙，而是真正的拥有那些超乎想象的能力，甚至短暂地代行神的权柄。

但是，这个学徒却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外面，甚至都没来得及传回一点消息。

只剩下那颗破碎的灵魂宝石，刚才还被他随手扬掉了。

对于那个学徒的生死，老神官并没有多在意——毕竟他的学徒有很多，死上一个两个本就是相当正常的事情。

真正让他在意的是，究竟是什么杀掉了他的学徒。

这并不是一起正常的死亡。作为随军神官，他的学徒永远都会待在安全的地方为战士们提供祝福，根本不会到前线去拼杀——就算前线失利，他的学徒也有充足的时间轻松撤离，根本不会给对方留下当场击杀的机会。蝎族的战士就算再勇猛，也不可能追得上法术。他的学徒可以轻松逃离，根本不可能死。

但他的学徒还是死了。

而这也就意味着，他的学徒碰到了什么亲自出手的机会。

凡人是不值得让一位高贵的神官亲自出手的，不然的话还要那些精锐军队干什么。在接受祝福的同时，那些战士们本就肩负起了保卫神官的职责，除非他们全部身死，不然不会有任何一个凡人能够对神官展开刺杀。

除非他们遇到了凡人解决不了的东西。

“怪物……吗？”

老神官喃喃自语着，他感觉自己已经摸到了真相。

“什么怪物？”

光头男人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丝蚊蚋一般的呢喃。

“您在说什么？”

“……没什么。”

老神官摇了摇头，却又像想起了什么，深深地看了光头男人一眼。

“你刚才说……你想要继续学习，对吧？”

“是的。”

光头男人点了点头。

在将那套传说武器交还给工作室之后，他急需新的技能来补全自己的缺失。

这对于他来说不仅仅只是游戏技能，更已经算是吃饭的家伙了。虽然他现在仍旧能够挣到一些钱，但那终究还是在吃以前留下的老本而已。

对于一个已经将游戏当成职业的人来说，游戏水平就是他的一切。

至少他现在这个阶段还是这样。

“那好。”

老神官轻轻点头。

“在我这里，你已经学不到任何东西了，但是我还可以为你引荐一位导师……当年我也曾经在他那里学到过一些东西，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可以学到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