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难挑了挑眉毛。

“脑袋归你，身子归我……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总得自己留点纪念。”

“那……我还是要虎头吧。”

思索了一下，足利义辉还是开了口。

虎头可以做头兜，妖怪残躯做成的头兜可以磨炼人的意志，虎牙可以做刀剑，这些刀剑的效果就会比虎爪做出来的兵器要好很多了——更何况比起躯体来说，呈上头颅明显更合适一些，整个班师回还的场面也会好看一点。

“嗯，没错，就是虎头了。”

“绝了……行吧，你说是就是吧。”

楚难惊愕地看了足利义辉一眼，随后招呼着小妖怪们将无头虎尸抬走，顺便把虎头换回来。

真正让楚难惊讶的并不是交换这件事情，而是足利义辉居然真的敢跟他开口——他已经不知道这是脑子里缺根弦还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了，他原本仅仅只是想客气一下而已，结果这个人类武士居然真的就应下了？

虎头换虎躯对于楚难来说倒是没什么，不过通过这件事他也对这个人类武士稍微有了点了解。

至少平时的话，他还是可以稍微相信一下这个足利义辉所说的话的，这种愣头青一般不会骗人，就算要骗人也肯定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小妖怪们很快便把虎头抬了出来，硕大的虎头虽然同样个头不小，但明显比虎躯更适合运载。将虎头载在牛车上，原本跋山涉水来到这里的大军便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只留下滚滚的烟尘，还有满地的狼藉。

“你们下次离开的时候应该记得清理一下垃圾……算了当我没说。”

回头看了一眼那片曾经驻扎了人类军队的草地，楚难有些莫名的心痛——要知道这里可是不夜城的城外，那些草坪和树木可都是他的。可是那里现在只剩下了翻起的地皮和砍剩的树桩，还有遍地都是的生活垃圾。

“……让您见笑了。”

足利义辉脸上笑了笑，心里却一阵凛然。

大军过境本就是这样的，说句寸草不生都算抬举了——可是眼前这个人居然还说要清理垃圾？对方眼里的士兵到底是什么样的？

足利义辉不知道，他只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心去收拾首尾的话，这种士兵的纪律性有些恐怖了。

战场之上，除非是那些本就身体强悍的大妖怪，不然个人的武力很多时候都比不上默契的军阵来得可靠。而军阵的默契依靠的就是行令禁止的纪律。可如果这么来说的话……

他或许要重新评估那个妖怪城池的实力了，那个城可能比他想象的要更强一些。

“你在想什么？”

面对着脸色愈发凝重的足利义辉，楚难皱了皱眉头。

“还有事情没做完吗？”

“没……”

回过神来的足利义辉摇头苦笑。

他确实是领命带队出来的，可是还没到达预定战场，老虎就已经被打死了——没错，这确实是好事，少死了很多人，更是省下了宝贵的舍利子。

可是他为什么就高兴不起来？

“算了。”

摇了摇头，足利义辉不再去想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先回去吧。”

第六百一十三章 遣唐使

回程的路上，足利义辉终于知道之前那点莫名其妙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了。

还好，那个叫楚道难的高手一路上并没有做出什么威胁大军的事情，一路上倒也没有对他动过手——可这并不代表着对方就真的安安稳稳地跟着大军赶路。

追杀野生的妖怪，拯救那些遭灾的农民，甚至帮失去了儿子的老太太下地插秧……天知道为什么对方明明身为高手却总是做这些事情，并且就算没事也一定要自己找点事来做。

天知道对方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些没什么用的杂事，难道说这就是高手独有的怪癖。

当然，要仅仅只是怪癖其实也没什么，就算是当众脱袴遛鸟，士兵们都是一群男人也不会在意这个——可是这走一会一停实在是太难受了，走不了多远那小子就要找事做，他们就要停下来等一会，再走一会又会去找麻烦，刚刚走起来的大军又要停下来。就这么走走停停，别说下面的兵卒们，就算他自己都快疯了。

“这已经不是面子问题了……这一天里已经停了二十三次了。”

眼看着那个高手又要凑过来，骑在马上的足利义辉连忙摆手。

“不能停了，这次真不能停了，说什么都不能停下了。”

“呃……好吧。”

楚难尴尬地挠了挠头，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继续去清剿附近的那几只妖怪。

原本他是想要试试多刷点任务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好处的，毕竟这个任务世界看起来很大的样子——不过就像足利义辉说的一样，他已经做了二十三个任务都没蹭出什么隐藏线索来，再继续做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收益有点过低了，不然的话他很可能还会继续刷下去。

只因为行军的路上实在是太闲了。

他是客人，基本没有什么需要他做的事情。一路上那些士兵们也都是行令禁止，好好在完成自己的任务。或许有些不起眼的小妖怪他们不会管，但是那些能给队伍带来威胁的妖怪都早早地被斥候发现，随后远远地避开，连一场战斗都没有发生过，对身为玩家的楚难来说毫无乐趣可言。

“所以你们就不能打掉那些妖怪吗？为什么一定要绕着他们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