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在用枪指着老人脑袋的楚难脸色很难看，这老东西恰独食的举动很让他看不顺眼。

“没看到这边都站着呢吗？你屁股底下都点了五个垫子了还不够？”

“是啊，还不够，不少人确实是这样想的。”

老人却丝毫没有把蒲团拿出来的意思，只是自顾自地拍了拍屁股底下的五个垫子。

“按岁数来说，我大概比你们都老，所以我垫五个垫子，没问题吧？”

“你……算了，你随意。”

虽然嘴里这样说着，楚难还是麻利的给【美猴王的惊叹】加装了狙击配件。

随意个屁，这老头今天要是不把孙猴子放出来，他就要打爆这老头的眼镜……好像没戴眼镜，不过无所谓，打爆眼睛也是一样。

“你看，你现在对我有仇怨了。”

看着楚难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老人有些唏嘘。

“只是多拿了你几垫子，你就要拿枪打我……那如果我抢了你的活路，你是不是当场就要杀了我？”

“你……”

楚难张了张嘴，却突然明白了老人想要表达的意思。

“你的想法不错，但是你应该换个比喻方式的。”

“你们能明白就好，方式都是次要的。”

老人笑呵呵的看着楚难一行，哪怕正被枪口指着脑袋。

“谁都想多活几年，但是大家的本事可是有高有低的……就像老夫，刚才运气好正坐在蒲团旁边，一口气拿了这五个蒲团，你们却又哪里还会有什么座位？”

“所以你还打算水多久？”

一旁的半鱼人也听得有些不耐烦了，像这种没什么营养的过场动画他都是直接跳过的。

“赶快说正事，不然老子打爆你的头。”

“这就是正事。”

老人拍了拍脚下的蒲团。

“按照正常的情况，我或许现在占着这些蒲团，但是我迟早都会老死，而你们也可以拿到座位……虽然不一定有五个垫在一起那么软和，但是终究是个座位。可是现在。”

楚难沉默的目光中，老者指了指自己。

“我如果不死，你们是不是永远都没办法有自己的位置？”

“大概吧。”

一旁的和尚连连摇头，心中那点仅有的敬意也已经消失殆尽。

开什么玩笑，在他的印象里太上老君可三清之一，道祖级别的人物，可是现在……这都什么跟什么，是道祖的话不是应该弹指一挥就让他们明白所有意思吗？怎么会搞这种难以理解的口嗨？

“你看，老夫说了实话，但是你对老夫有意见。”

老者连连摇头。

“活着也不是，死也不是，长生不死从来都是一件麻烦事。大家都想要长生不死，却谁也没有想过长生不死之后自己该用那漫长的生命去做什么事情……他们只想要长生不死本身，好像达到了这个目的就做到了所有。”

“嗯……”

这一次，楚难罕见的点了点头。

确实，话糙理不糙，思路本身倒是没有问题——长生不死这个命题其实有点类似于现在学生们考研一样，少见有人是真的想过之后的路要怎么走的，大多都是觉得“我要通过这个测试”，或者干脆就是“别人做不到的，我就更要做到”。

换句话来说，很多人想要的仅仅只是高人一等的感觉罢了。

“但是他们动力十足，他们也愿意为之付出时间和精力。”

老者依旧面露微笑。

“你的比喻也不太贴切，但至少考生和修士们都是经历过学习的。不过为了让自己能活下去，能多活几年，那些修士们从来都不会计较付出，甚至杀人越货都不在话下。”

“……别吧，你当天庭是摆设？真闹起来……你他娘的！”

楚难摇了摇头，却发现敖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恭敬地趴在地上了。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确实。虽然敖烈身为西海龙王，但是和太上老君比却是要差了太多了——但这不代表他们就能接受敖烈投敌的举动，要知道他们可是要去救孙悟空回来来着。

“是啊，刚开始的时候所有人也是你这种想法，遇事不平打过就是了，修士逍遥天地之间，自然不需要在乎凡尘俗礼……所以说天庭是后来才有的，我们暂时不说这个。”

叹了口气，老人平静地看着楚难一行人的眼睛。

“我要讲的故事，或许会是一个比天庭更古老的故事……”

“那么老的故事就不要拿出来秀了，还是讲点最近的……等等。”

像是听到了什么，楚难惊得瞪大了眼睛。

如果他刚才没听错的话……这老头说的是修士。

并不是什么神鬼仙佛，而是逍遥天地之间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