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照顾孙果的情绪，楚难故意没有提及花果山这三个字。

“我没答应，也没拒绝，不过天庭倒是先给出了诚意……一个估计就是你们这只要不做太出格他们就不会管，再一个就是后面了。”

说着话，楚难指了指被强行塞在后座之上的石猴雕像。

“去吧，孩子，跟你们大王打声招呼吧。”

“……算了，二大王。”

孙果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却终究都没有回头看哪怕一眼。

“有点不敢看，说实话，能感觉得出大王现在的状态不怎么好。”

“没事，那就算了。”

单手揽过孙果的肩膀，楚难使劲拍着这个猿猴强壮的臂膀。

大家都是男人，有些话没必要说的太清楚。

说起来还是他的错。明明口口声声说要把孙悟空带回来，结果带回来的就是这么一个残疾了的孙悟空——哪怕猴子们并不怪他，楚难心里也是有着自责的。

说了却没有做到，这种事对于楚难来说简直是难以接受的耻辱。

“好了别耻辱了，你上次说请我吃发结果到现在都还没影。”

坐在后排的半鱼人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不请客你也可以直接把钱转给我啊，我不介意的。”

“什么请客，有过这事？”

楚难一脸茫然，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答应了这场请客吃饭。

“不是，你小子别唬我……”

“你现在答应的。”

半鱼人耸了耸肩。

“就我刚才那几句话你觉得值不值一顿饭。”

“……行吧，还是那家包子店。”

楚难果断地定下了下次聚餐的地点，只因为半鱼人说的确实没毛病。

悲伤这种事，偶尔悲一下也就差不多了。长时间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就连判断力和思考能力都会僵化——不管是楚难还是孙果接下来都是要做事的，很明显不能拖着一个悲伤的情绪……等等。

“快把孙师兄搬起来！看看孙师兄是不是又哭了！”

“……啥？”

一旁的孙果看看转过头，却发现那个和自家大王如出一辙的石像上，双眼之中正淌着两行清泪。

“这……”

这一次孙果倒是没有什么不敢看的说法，反而是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不对啊，流泪没问题，那就是眼睛和脑子都没问题，但是大王这眼睛明显也是眨不了的，不然早就能开始传递信息出来了……所以这到底是怎么搞的？这种如果是伤势的话，绝对不是一般的事情能造成的。”

“这……我也不知道啊。”

楚难尴尬地挠了挠头，他是真不知道。

虽然上次看过过场动画的他也能客串半个先知，但关于孙悟空他也只是看到了猴子被太上老君抓走的画面——随后他的视线就被太上老君一个瞪眼给逼了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消息了。

换句话来说，他根本就不知道孙悟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会是真的给回炉重造了吧……”

想起那些传记故事里讲述的和孙悟空有关的故事，楚难的脸色有些难看。

不过这么想反而也说不通。要知道虽然各个故事里都有孙悟空被太上老君丢进八卦炉里煅烧七七四十九天的传说，但是之后的故事就是孙悟空被烧出了一副火眼金睛了——换句话来说就是熏了一双老害眼出来，还有点迎风流泪。不过除了眼睛之外，其他地方倒是没什么毛病，甚至还因为偷吃了仙丹修为大增。

可是现在的话，却完全是两码事。

楚难同为听说过有哪个故事是孙悟空直接被太上老君烧挺了的故事，整个都被烧成了石头不算，就连好不容易活话了一点身体还是先活化的泪腺——这种见了鬼的小概率时间都已经被他赶上了，他还能说什么？

“卡车开不上山，到时候可能得咱们几个把孙师兄抬过去。”

想起那反人类一样的山路，楚难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啊对了，提前把保养孙师兄的方法说给你们，总之你们就拿这个小瓶子……对拿着这个小瓶子就行了。”

“是要……设坛祭拜吗？”

看着手中巴掌大的玻璃瓶，还有瓶身上刻绘出的黑框眼镜，孙果有些犹豫。

“猿猴中精通道法的不多，恐怕……”

“不需要，用不着精通道法……看到了吧，先往里灌水。”

楚难连连摇头，随后指了指瓶口。

“然后再给孙悟空浇水，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