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们？”

半空中的楚难被这句话搞得走神了一下。

作为一个靠码字写故事吃饭的人，楚难当然知道“祂”和“他”可不是一个字——和通常被用来做第三人称的“他”不同，“祂”更多的时候只会被用来形容宗教中的神祗，这并不是常用词汇，能被说出来的情况极其罕见。

女子的发音并不是汉语，可在被系统翻译之后，那意思却的确是“祂”无疑。

为什么这女人会突然这么说？难道他的饕餮形态被误认成了某种神明？好吧，饕餮的确是古代传说中的神兽，被当成神明来崇拜也无可厚非，可是前面那句话的话……

“铮——”

就在楚难走神的时候，锋利的镰刃已经抵在了他腹部的鳞片上。

“什……”

吓了一跳的楚难连忙凌空旋身，哪怕处在无可借力的半空，也硬是靠着镰刃上带着的那点压力让自己偏过了身子，仅仅只是被镰刀划开一层鳞片。

仅仅只是一层鳞片，但不致命。

“消力？”

眼看楚难逃出生天，灰袍女子却愣了一下。

“你为什么会这个？”

“你为什么知道这个？”

化为饕餮的楚难谨慎的退开两步，但紧皱的眉头却从未松开。

不对劲，他的打架方式虽然有些是自己总结出来的，但大部分还是学的现实世界里传承的武学——像是“克苏鲁形意拳”之类的，而“消力”这种技巧更是核心中的核心，需要顶尖的感觉和虽自己身体的绝对熟悉和把控。愿意去受累不讨好了解这东西的，在现实世界里都凤毛麟角，可是……

为什么一个任务世界里的NPC，会知道这种东西？

门之钥制作组的程序员会脑瘫到在角色里面输入一堆毫无意义的代码吗？显然是不会的，而这也就意味着眼前的女子是真的知道这门技术，并且也真的会用就是了——就像现在这样，女子凭空踩在海面上如履平地，这不是“消力”又是什么？

原本楚难还以为，灰袍女子能做到这一切靠的都是魔法，可现在看来的话……

这分明就是登峰造极的武艺！

“你到底是谁？”

楚难伏低了身子，女子给他的感觉让他愈发地不安了。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个？”

“居然真的是‘消力’，你居然连这个也知道……”

女子的声音有些颤抖。

又显得有些兴奋。

“果然你们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对吧！你认识祂对不对！你肯定知道祂在哪对不对！你……”

“你说你妈呢？”

轰

没等女子说完，硕大的兽爪便轰然拍下。

他自己就是擅长聊天流的，自然不会中了别人聊天流的奸计——都已经打起来了又哪来那么多废话可说，趁他病要他命才是正理。

至于信息……尸体也是能带来信息的，没必要给自己制造危险非得留活口。

“你……不打算说？”

闪过利爪的拍击，灰袍女子的声音冷了下来。

“你……“

“去你妈的。”

感受着面前犹如实质的压力，楚难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但是他却没有退缩的意思。

只因为现在他为的，并不是只有自己。

还有峨眉山，还有孙悟空。

第八百九十二章 鏖战

毛发飞扬，鲜血四溅。

几十条运兵船组成的船队之前，一人一兽正在海面上疯狂厮杀着，利爪割开了遮身的灰袍，镰刃切开了厚实的皮肉，但哪怕被镰刀劈开臂膀，被斧刃劈开筋肉，厮杀着的双方仍旧一声未吭。

战斗的理由是什么？那种事情早就不重要了，楚难很清楚，他们两个今天只能活一个，而对面的灰袍女子明显也是明白这一点的——所以哪怕以伤换命也要置他于死地。只可惜楚难并不是刚开始学打架的雏，而是有着丰富打架经验的老油子，那点伎俩对他来说还不够看。

但是接下来他看到的东西却让他惊得瞪大了眼睛。

“果然，这种本能一样的战斗方式……”

灰袍女子抬手轻轻拂过，身上那些被利爪划出的伤口便已经消失无踪，就连那一袭灰袍都完好如初，哪里看得到半点受伤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