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欣慰于凡人们居然还有这么多战斗力，聚集出如此的军势，哪怕只是凡俗的力量，仍旧足以给那些恶魔们迎头痛击。

让他痛心的是，所有的战士们都是为了神而战。

而不是为了他们自己而战。

“没事，我们是为了自己而战就行了。”

教皇的身旁，小胡子男人叹了口气。

明明是慷慨激昂的口号，此刻在他的嘴里却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所以说……我们要打哪？”

“……”

教皇说不出话了。

是啊，要打哪？

从神谕发布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周了，可他们仍旧没有发现任何恶魔的踪迹——天知道巴别塔的出口到底开在了什么地方， 至少他们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恶魔的主力到底藏在哪。

这不正常，要知道神谕在一周前就已经说了，恶魔们修好了巴别塔。

虽然他前两天还尝试召唤了一个天使，然后让第二试验场的工作人员把天使扣下了，但这终究是后来的事情，至少一周之前他还没跟天堂撕破脸，天使们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来骗他。

“对了，天使的事，没被发现吧？”

像是想起了什么，教皇随口问了一句。

当时为了制服那个天使，他也算是出了力的，那一场战斗的威势波及也不算小，如果被那些十字军和骑士们发现，怕不是他们在镇压异端之前要先把教廷洗一遍。

这也是教皇最头疼的地方，那些狂热的疯子们是很好的战力没错，但是他们只认神不认人。

“天使的事没被发现，天使药剂的事我说的是神赐。”

小胡子男人沉默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

“只要跟他们说是神把天使的力量赐给了信徒就好，只因为异端恶魔太过凶残……反正神也不会反驳这种事，甚至我怀疑，我们现在接到的神谕是不是都是天使传递的？”

“天使是神的信使，自然是负责传递……好吧，你我也不是没见过那些人间国王，谁会只让信使传递消息，一面都不露。”

想到这里，教皇的脸色阴了下来。

经上记载，先民们是见过神的，神会引导他们如何生存，神会派遣使者为他们开路，神会沟通人们的心灵……而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神实际上是可以出现的，可以真实的表现在人们眼前的。

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神不再出现了。

所有对于神的意志的表达都不再是神自己来做，全部都换成了神的使者——如果只是一次两次还好说，十次八次也可以勉强解释为神是尊贵的，可是这已经过去多少年了，每次都是天使，每次都是先知，从来就没有过神亲自出现……

他又不是第一天当教皇了，秘而不发的事他见得还少吗？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去天堂看一看。”

高大的教皇攥紧了拳头。

“不管神是死了，还是疯了，又或者出现了什么别的情况，我都要知道……我要知道他愿不愿意把和平给我们，如果他不给，我们自己拿。”

“但是我们没有巴别塔。”

小胡子男人开口就是给教皇泼冷水。

“我们也不知道巴别塔在哪，恶魔现在都没出现。”

“是啊……”

刚刚还气势磅礴的教皇瞬间颓废了下来。

没办法，就算他再怎么气势汹汹，硬冲了一周他也有些顶不住了——巴别塔不知道在哪，恶魔也不知道在哪，他们整军备战就真的仅仅只是备战，都已经这么久了他们还找不到要打击的目标……这种日子怎么熬？

“经上说神创造世界也只用了七天啊……那些恶魔就算要回家下崽子，现在也该出来了吧？”

小胡子男人也一脸的垂头丧气，这种苦等实在是太消耗精力了。

这并不正常，要知道那些凶残的恶魔们来到凡间第一件事肯定是烧杀抢掠——要知道这又不是单个的恶魔，而是数不清的恶魔组成的大军，他们甚至还为了大军方便通过而修了巴别塔，这种规模的部队无论如何都是隐藏不住的，更何况还是一藏就是七天。

“除非……我们真的被骗了。”

小胡子男人隐隐想到一个结果。

“恶魔真的没有来。

“是，他们今天没来，不代表他们明天不会来。”

教皇的脸色愈发地痛苦了。

他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很高明的计策——眼下他只能被动地防御恶魔们的袭击，主动权完全掌握在恶魔一方，恶魔可以随便挑时间出现，但他这边却要一直保持着高度紧张的备战状态，这种消耗敌人心神的计策……

恶魔里什么时候出了这种怪胎？居然还会使用计策？

“实在不行我们就干脆先放松。”

小胡子男人实在看不下去了，这种高度紧张的状态他也绷不住了。

“堵不住就堵不住吧，随便先让恶魔挑要打哪里，等到时候再动员武力就是了……整天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算天使的事情没败露，下面的骑士们也要怀疑我们假传神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