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被袭击之后都出动大军了，怎么可能还特意留下一点血肉下来……不过那时候我也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劲而已，没想太多。所以后来神谕说恶魔袭击的时候，我稍微试探了一下。”

“召唤天使……”

小胡子男人苦笑着摇了摇头。

“确实，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着急。”

“我本来以为制取天使力量的技术是人类自己的，这种巧夺天工的奇迹是堪比巴别塔的伟大工程……”

酒浆入喉，教皇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原本他以为这份技术是偶然间产生的奇迹，可是世间又哪里有那么多奇迹——以人的身份想要研究天使，这中间的困难堪比登天，一代人的技术积累能摸出个样子就已经是壮举了，十代百代能将其完成都能称之为伟业。

但如果是天使来研究天使呢？

“是天国的征兵对吧？我从没想过你也会把自己卖给那个神，卖给那个不知所谓的东西……”

“我说了我选择的是另一条道路。”

小胡子男人摇了摇头，脸色坚定。

“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神根本无法被战胜，天使至少能让我们活下去……你以为那些天使就不知道神已经疯了吗？距离神最近的他们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所以我才能接触到他们！才能争取到这个机会！让我们都成为天使，然后去寻找属于我们自己的天国……”

“但是，不需要了。”

教皇摇了摇头。

“神已经死了。”

“神死了？不，神永远不会死的。”

小胡子男人摇头失笑。

“你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神是永远都不会死的，生死这种凡人的说辞对神本来就没有任何意义……算了，道路不同，我说什么都没有用，现在是你赢了，你杀了我吧。”

“没有输赢，我的朋友，我们之间没有输赢。”

一口气把啤酒喝完，吐着酒气的教皇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小胡子男人的肩膀。

“至少那天你听到我的死讯之后，没有选择背叛，而是选择了开门……这件事我永远都会记得。”

“……”

小胡子男人陷入了沉默。

“……跑吧，趁着现在还来得及。”

咬了咬牙，小胡子男人还是痛苦地低下了头。

“趁着还有时间，跑吧，天使不会放过你们的……神疯了之后他们就已经开始寻找新的天堂了，最早的那一批堕天使就是他们隐藏的前哨站，如果神真的出了事，他们马上就会打过来的，天使们也想要活下去，他们绝不会想要跟一个神陪葬。”

“那就开战好了。”

将酒瓶放在一边，教皇神色坚毅。

“天使而已，又不是没有打过……不过天使倒是没有我之前想的那么强悍，这也是你的手笔吗？你对天使有所恐惧，所以你一直都在让我也接受这份恐惧？”

“打不过天使的。”

小胡子男人茫然地望着天花板。

“打不过的……差距太大了，你根本不知道那些天使有多恐怖，根本不可能打得过的……”

“打得过的。”

教皇摇了摇头。

“打得过的，天使没有那么强。不止是天使，我们还要打出去，到外面去……我想过了，纯粹的和平根本不可能，只会养出一群废物，所以只有一只往外打，一直都能有新的利益填进来，我们脚下这片土地上的人才能拧成一股绳，才能不再有战争……”

“说到底，你解决战争的方式还是战争。”

小胡子男人突然呵呵地笑了起来，声音如同夜枭。

“你口口声声说你选择了最好的一条路，但是你的路和你曾经厌恶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就算你们能打出去，你真的知道外面有什么吗？你真的知道脱离了庇护之后，外面有什么恐怖的怪物在等着我们吗？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报——”

没等小胡子男人说完，有执事拿着一份文件匆匆的闯了进来。

“教皇冕下，紧急情报，出大事了！”

“怎么回事……”

教皇接过了信件，却没有着急打开，而是抬头看着匆匆闯入的执事。

“我不是说我在休息，暂时别来打扰我吗？”

“出大事了，教皇冕下，真正的大事……”

面对着教皇高大魁梧的身影，执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随后继续说了下去。

“有一群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铁甲骑士打过来了，一个星期里已经有三个王国被他们打下来了……”

“铁甲骑士？”

教皇愣了一下。

开什么玩笑，他不是已经收拢到所有的战士和骑士了吗？这种时候那些铁甲骑士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