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口后面,端着装有红酒的高脚杯就只露出半张脸的校长,倒是躲在这门后盯着安洛,头也不回的说道:“贝奇,你看到那个少年了吗?”
“是,怎么了?”一个头发像海带一样扭曲的少女,小步往前出现在校长身后。
“那家伙是个危险分子,不过.....虽然本质上是个危险分子,但某种意义是却又很安全,并不是会轻易真的生气的人,或者说他遵从的是同态复仇。”
校长阿道夫观察着安洛,自言自语说出了对于安洛的判断,这大半年来他也一直都盯着安洛这个学生。
在去年夏天的事故过后,安洛基本也没有主动去惹过什么事,就算和人吵架却也不会真的动手,最多只是反吵回去,就是吵不过正常也都不会太过在意。
真的要揍对方也只是揍一顿,和人发生冲突打架的时候,同样只是打了别人一顿,不会上升到更高的层面上,除非对方采取了更为极端的措施,他才会使用进一步的手段报复回去。
从此得出的结论,只要自己不往枪口上撞,基本就不会有事。
但他还是想测试一下,安洛的忍耐性,还有对言语的耐受程度,反正.....以他对安洛的了解,做事情并不会太过冲动、不会主动上升报复等级,因此实际危险性还没有不小心就会得罪,甚至得罪后就会变得永不翻身的四宫家高。
“不用客气,全力.....不,果然还是客气一下,限制在一定程度上的,将那个男人‘说’败吧。”
“客气一点?”
“嘛,适当的就可以了,不需要说到人哭那种程度,伤害尽量别上升的太高。”
“.....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我去了。”
法国学校的学生会副会长,有着伤口上的剃刀绰号的贝奇,点了点头便从阴影下走向了安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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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洛带着一种提不起干劲的感觉,和欢迎会上的法国少年聊起了国际形势,还有对近日中东越发不稳定的局势的担忧,以及欧盟各国对于来自中东和北非难民的政策。
没有办法他本身就对这种欢迎会没有什么兴趣,因此只是想透过这个话题告诉对方自己没有兴趣和他聊天,可意外的是对方却相当有兴趣和他聊这些事情。
就在他想借口尿遁,暂时摆脱这奇怪的法国“键政”少年,这位法国少年却突然在瞥向他的身后时,像看到什么怪物似的毫无征兆地,给他道了声歉便迅速逃走了。
还不等他搞清楚这是什么情况,甚至一开始恶意的怀疑那少年尿频时,后面突然却传来了陌生的法国少女的声音。
“你好~”
“嗯?你好。”
下意识转过身看向身后,安洛就发现这个刚才似乎就在以视线驱逐那法国少年的法国少女......各种意义上似乎都有些奇怪,头发乱糟糟的有些像章鱼,嘴唇也涂着奇怪的紫色口红,在他看过来的时候还用舌头舔了一圈上嘴唇——怪人。
只是第一眼,他就将这位法国学生会副会长,当成了奇怪的人,要说更多的话说不定还是个变态。
而贝奇到没有想那么多,打完招呼就展开打脸的嘲讽:“你——长得真像是厕所里的蛆。”
“.....哈?”
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莫名其妙就被人给骂的安洛,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贝奇却没有停下自己的言语,而是干脆的对他的父母和恋人,展开侮辱般的挑衅。
这下安洛倒是缓过来,脸上事务性的笑容消失不见,手里的高脚杯很是干脆的“呯叮!”一声被捏成了碎片,让附近的学生都下意识停下声音看了过去。
“那、那个.....你,怎么了?手没事吧?”贝奇被吓了一跳,都忘记了刚才自己还在不断侮辱他了。
“.....没事,用不着你担心。”
安洛不在意的甩了甩手,将手心的玻璃渣甩至地面,任由殷红的血液顺着指尖滴落至地面,皮笑肉不笑道:“虽然我一般不喜欢,做些违法乱纪的事情,不过有时候吧.....也会情绪化一些,东京湾还是水井,你自己选一个怎么样?”
“咦?什、什么意思?什么话题?”
虽然不知道安洛这句话什么意思,可贝奇还是被他的行动给吓了一跳,同时发现他的眼神冰冷到恐怖,这令她不禁手心冒汗同时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唾沫,努力缓解自己的紧张感。
“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问你觉得那里的风景会比较好,毕竟.....你下半辈子都得在那里了嘛。”
安洛微笑着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去,而完全没有笑意的眼神,就仿佛要将其当场扼杀一般冰冷.....如此神情配合着不断滴血的右手,令人不自觉从心底里感到胆寒,特别是被当成目标的贝奇。
“——救、救命!!我、我要被杀掉了!”
安洛没有做什么,那已满头大汗甚至在瑟瑟发抖的法国少女,便已猛地拔腿就朝着大门口逃了出去。
这下她总算明白为什么校长让她客气一点了,不过.....其实这对她来说已经算是很客气的了,因为她还有更激烈的言语上的人身攻击还没有进行。
另一边,欢迎会入口......
“啊、啊咧.....好像反应比预想的更加激烈?”
校长看着惊恐地趴在地上,甚至还在颤抖的贝奇,刚刚想安慰一下安洛却已经走了过来,那指尖不断滴血的身影,让人群下意识让开道来,也让被其视线锁定的他一下呆立原地不敢乱动。
“.....我就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原来是校长先生你指示的吗?有什么好的理由,趁着现在你还有机会,说来听听怎么样?”
“安、安洛同学,你、你的眼神有些可怕.....我老人家有些受不了哦......”
“不用担心,你不是第一个说我眼神可怕的人,我们好好聊一聊吧?”
“那个.....恐吓老人是不对的......”
“教唆其他学校的学生来侮辱自己的学生,这就对吗?”
安洛走出欢迎会大门反手就将大门关闭后,才继续道:“校长,平常开玩笑、或许有什么小摩擦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凡事不能做的太过火这个道理,你应该知道吧?如果我将这件事情捅出去,你觉得你这个校长还能继续当下去吗?”
“别、别乱说,你没有证据!”
本身还没有什么感觉,但被提醒一下阿道夫才发现自己的行为,究竟有多么的离谱。
无故教唆他校学生辱骂自己的学生,这样的新闻报道要是出现了,别说是继续在秀知院担任校长,恐怕晚节不保的他第二天就会被理事会革职,以后其他学校也不会要这样声名狼藉的校长了。
“这又不是刑事案件要什么证据?只需要捕风捉影制造舆论就够了,而且.....我相信这位小姐会作为被教唆者提供证言的。”安洛平静地看向一旁,还四肢着地趴在地上的法国少女:“对吧?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