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生却未开口夸奖她,只是嘉许的淡淡一笑,却已令她大感满意,脸上的娇笑越发灿烂,整个船舱似乎明亮了几分。
“襄儿,现在能不能看出蛛丝马迹?”萧月生轻拍了拍郭襄的小手,令凝神观察的郭襄惊醒,蓦的秀脸飞红,羞涩难言。
她忙转过脸去,望着擂台的方向,摇了摇头:“看不出。”
萧月生点了点头,分心二用,一边思忖这两人究竟有何目的,他们的武功极高,虽然极力隐藏,却难瞒过他的双眼,这二人的武功路数不同于中原各流派,现在施展的剑法,只是他们用以掩护身份之用罢了,更高明的剑法配之颇有几分精妙的步法,威力更甚,除了叶重与张清云,在场的诸人,怕是无人能敌。
脑海中一边思忖着其中关节,一边对郭襄说道:“等回山庄,去千寂馆学学怎样锻炼眼力吧!”
杨若男能够看破擂台上两人的伎俩,并非是因她功力精奇,而是眼力高明,观澜山庄的三馆,各有法门锻炼人的五官,尤其是眼力与听力,配以独特的心法,可达常人永远无法达到的境界。
“潘先德胜!”擂台上再次响起一场洪亮的声音,随即周围的画肪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萧月生虽然微垂着眼帘,心眼却在仔细的观察着擂台上两人的情景,潘先德胜得颇为轻巧,仅是刺伤了左臂,并不影响对手接下来的比试,以便能够胜出,不被淘汰掉。
虽然两人竭力装作不认识,但眼神的接触间,便会不经意的流露出一种熟悉之感,令洞察入毫的萧月生一览无遗。
“在下潘先德,久闻清微神剑张掌门的威名,今日想在此领教一番,不知张掌门是否赏脸?!”略带沙哑的嗓音在擂台上响起,凝而不散,清晰的飘到周围各人的耳边。
潘先德中等身材,并不魁梧,此时站在擂台中央,缓缓说出这番话,却透着一股难抑的豪气。
数百道目光登时聚焦于一处,望向端坐于桌旁的张清云。
今日的张清云仍旧是一身月白的道袍,一尘不染,清冷的玉脸圣洁无瑕,令人无法直视,腰间的长剑亦是月白剑鞘,华贵典雅。
微阖的明眸缓缓张开,清亮的目光缓缓一扫周围,各个画肪上的诸人只觉一道清泉注入自己的心田,浑身不由一振,感觉即使隔着这么远,她也能看到自己。
萧月生眉头登时一蹙,随即松开,怒气尚未涌出,便已被压入心底,无法侵入他的心境。
擂台上的潘先德只觉周身一窒,身体一僵,无法动弹,周围的空气似被抽离,无法呼吸,心跳亦停止,好在仅是一瞬之事,很快便恢复,仿佛刚才是幻觉一般,却已令他后背的冷汗涔涔而出。
坐在张清云不远处的叶重此时只觉身体一寒,忙转头望去,迎上的,便是萧月生淡淡的目光,似笑非笑。
叶重苦笑了一下,明白萧月生的意思,站起身来,对正要起身的张清云摇头笑道:“张掌门稍待,这于规矩不合!”
接着转身,对站在擂台中央的潘先德抱了一拳,朗朗笑道:“呵呵……,这位潘英雄想挑战张掌门,叶某佩服!……只是如今擂台上,大伙儿时间宝贵,不如先比完武,决定了参阅葵花宝典的人选,潘英雄可另寻时间与张掌门切磋,可否?!”
第266章 一招
“哈哈……,哈哈……”站于擂台中央的潘先德一阵仰天大笑,原本的沉凝气度消失不见,平平的面庞涌着几分狂野之气。
他哈哈大笑,笑声震天,宛如春雷滚滚,周围画肪中观战的众人,只觉震耳欲聋,似是铜钟大吕在耳边不停的撞击,胸腹间涌起一股欲呕之感。
“放肆!”一声清朗的顿喝声自叶重的口中响起,仿如鹤唳九天,直冲云霄,其清音绕耳,听之舒畅,顿将众人体内欲呕之感驱除干净。
本是淡淡微笑的叶重沉下脸来,威严顿显,即使擂台远处的画肪中,亦能感觉得他身上散发的威压气息。
潘先德亦感觉到呼吸不畅,无法继续仰天大笑,他稳稳了心神,恢复了内敛沉凝,缓缓说道:“叶掌门所言谬矣!”
虽是缓缓而道,似是并不用力,声音却传遍四方,如同在众人耳前响起,显露出了高深的内力。
其语气中的不敬与讽刺之意溢于言表,似是对叶重不屑之极。
观战的诸人,有些则是兴灾乐祸,近些年来,随着全真派与少林寺的行事低调,枫叶剑派威名越来越盛,除了清微剑派,再无门派可以与之抗衡,今日,难得有这么一个勇敢的人,敢出来捋虎须,实在罕见,令人期待。
另一些人,则是心中疑惑,中原武林,何时又出来这么一个人物,竟有这般深厚的内力?
“干爹,这厮很狡猾,扮猪吃老虎呢!”杨若男本是托着细腻雪白的下颌看热闹,见潘先德这般做派,便有些反感,不由娇哼了一声。
她已知道自己还是差点儿看走了眼,这个潘先德比想象的还要厉害一些,藏得还真深呢!
“姐夫,他是不是想借此扬名?”郭襄微一思忖,语气有些犹豫的问萧月生,她隐隐觉得,怕不是这般简单。
她虽聪慧,惜乎阅历尚浅,无法猜得这个潘先德究竟有何用意,似乎并不仅仅是为了出名,否则,何必非要得罪枫叶剑清微两大派呢?他纵是再厉害,惹到了这南北两大剑派,怕是也没甚么好下场!
“别着急,慢慢看着便是!”萧月生怒火已压抑下去,恢复了从容散漫的作风,淡淡笑道。
刚才只是一刹那的怒气,却忘了张清云如今是赫赫有名的清微神剑,剑法高超,至今无敌。
“前来捧场观战的诸位英雄,可不是为了葵花宝典,而是想看到精彩对决,若是张掌门出手,大伙儿想必求之不得!”
潘先德平庸的脸庞仍旧带着淡淡的讽刺之意,他说话虽然平和,但腔调怪异,总令人有股发怒的欲望,恨不能一掌打得他脸花朵朵开。
观点的各个画肪中纷纷传来了喝彩声,虽然故意压低着声音,但这么多人合在一起,嗡嗡作响,声势也非同寻常。
他们显然同意潘先德所说,能够见识到清微神剑的风采,实是难得的机缘,自是不容错过。
但又怕出声得罪了清微神剑张清云,她虽然剑法如神,但毕竟是女人,心胸可不是包容四海,下手狠辣无情,雌威之下,他们也只敢小声嘀咕一下罢了。
张清云此时却放开了按在月白长剑上的玉手,静静坐于桌旁,端起面前的黑瓷茶盏,微眯着双眸,细细打量着场中站着的潘先德,清冷的玉脸雪白无瑕,无喜无怒,仅露出几分若有所思。
周围的喝彩声并不能影响到她的心绪,这个潘先德的出现,确实耐人寻味。
这般挑战自己,藉以成名的人数不胜数,是否应战,看自己心情而定,但下手之时,绝不容情,废在她剑下之人,也是数不胜数。
被其狠辣手段所慑,近几年来,已没有人再敢走这条成名之径,没想到今天在此遇到,这个潘先德倒是有几分能耐的!
张清云的心中忽然生出了几分兴奋,随着自己在临湖居与观澜山庄的驻留,本已到了瓶颈的剑法再次突飞猛进,比起当初与叶重烟雨楼论武时候,现在的自己能够敌得过两个当初的自己,有机会检验一下近些日子的成就,实乃乐事。
叶重威凛的目光缓缓掠过擂台下面的众多画肪,脸沉如水,轻哼了一声,淡淡说道:“想要挑战张掌门,还是成为最后的胜者再说罢!”
“与清微神剑一战,乃在下莫在的夙愿,即使不能看到葵花宝典,也在所不惜!”潘先德重重说道,如重万钧,在众人耳边响起,坚定渴望之念令人心动。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