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萧月生与温玉冰有纳凉闲聊的习惯,便让人搬着茶具,到了竹林旁的小亭,她亲自动手煮茶。
贝锦仪与周芷若也被邀了过来,一起赏月闲聊。
贝锦仪想到了上次方老爷子寿宴上,崆峒派弟子前来寻仇,结果被他挡下之事,心中担忧。
萧月生正抚着黑亮的八字胡,打量着温玉冰煮茶的优雅姿态,闻听贝锦仪相问,儒雅的笑了笑,漫不在乎的道:“还没见到,……也快了吧?”
贝锦仪忙道:“萧大哥,崆峒派虽然近些年来有衰落之势,但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仍不容小觑啊!”
她一身月白的罗衫,剪裁适度,衬出圣女峰的高隆,腰肢的纤细,诱人无比。
在乳白的夜明珠辉下,一张秀脸更显得皎洁无瑕,脸颊淡淡的红晕,增了几分妩媚娇艳。
身旁的周芷若则骨肉匀称,婷婷娉娉,虽不如她身材的诱人,却多了一股兰花般的秀美,两人各个美态,观之心醉。
“惹都已经惹了,难不成要去负荆请罪?”萧月生抚须笑了笑,摇了摇头:“既使是登门谢罪,以崆峒派的小家子气,也断不会善罢甘休。”
贝锦仪哑然,秀雅的脸上露出苦笑,对萧月生的话深以为然,崆峒派确实气量狭窄,睚眦必报。
“师父,这次咱们回去,说不定还会碰到崆峒派来人呢!”萧月生呵呵笑道,丝毫没有犯愁之态。
温玉冰神色不动,已经惹了一个少林派,相比之下,崆峒派便显得不值一提,况且已经有了灵鹫宫这条退路,她已经不甚担心了。
但对于惹事的大弟子,仍难免发发脾气,她纤纤素手正扇着流萤小扇,朝红泥培炉扇动,闻听萧月生之问,仅给了他一记白眼。
不过,萧月生的无意之言恰恰正中,当他们一行四人来到紫山下时,正逢晌午,发现了崆峒派的十几位弟子。
他们正对着雾气笼罩的紫山束手无策,走来走去,仍旧回到了原地,身为名门大派,倒也有几分见识,知道是奇门遁甲之术,便未再费力,只能守株待兔,水云派总不能一直没人出来。
萧月生自是很远便已发觉,下了马,与贝锦仪潜伏蹑踪,靠近之后,隐在暗处,暗暗打量着这一帮崆峒派门人。
“那人是崆峒五老的老二宗维侠。”贝锦仪素指纤纤,指了指人群中一个高大微驼的老人,轻声在萧月生耳边说道。
她不会传音入密,而距离他们又太近,只能尽量靠近萧月生耳边,轻声细语,吐气如兰,泛着淡淡的幽香。
萧月生故意的突然转头,恰与她脸对脸,咫尺相对,脸颊几乎贴到了一起。
第95章 击石
一股如兰似麝的芳香扑面而来,那是贝锦仪的气息,此时的她恰是一个女人的黄金时期,宛如刚刚成熟的果实,恰是采摘之佳时。
这般近处观看,贝锦仪的脸颊越发细腻雪白,像是一块羊脂白玉,毫无毛孔的痕迹。
此时,这块细腻的白玉上,正涌出一股酡红,宛如清澈的泉水中落入一滴鲜血,艳红缓缓扩散,直至整个脸庞,白里透红,娇艳欲滴。
贝锦仪羞得红到了脖颈下,却眼波一闪,垂下眼睑,娇躯动也未动,毫不闪避,宛如飞蛾扑火,情不自禁。
萧月生的目光在她娇艳的脸庞逡巡几番,不为己甚,转过脸庞,轻声道:“是崆峒五老之一的宗维侠?”
贝锦仪只觉他的目光放肆而灼热,自己仿佛是一团雪,正被他的目光融化,身体微微发软,几乎无法站稳。
他清朗的声音传至心中,令她神智一清,脸颊热得烫手,不敢抬头,忙低声“嗯”了一声。
旋即又有些患得患失,咬着下唇,蹙着柳眉,暗自忧心,刚才自己应该躲开,他是否为以为自己不端庄矜持?似是任人轻薄?会不会瞧不起自己?
对于她复杂矛盾的女儿家心思,萧月生只是瞥了一眼,略有几分了解,却并不理会,任凭她胡思乱想,柳眉时紧时松,忧喜变幻,却似散发着一股动人的容光。
两人的异状,温玉冰与周芷若尽皆目睹,心情各异。
周芷若极为敏感,看到师姐的模样,心中又酸又涩,知道师姐果然是喜欢萧大哥的,且已经情不自禁了,若不然,以她的性子,又有哪个男人能够靠她那么近?!
温玉冰心中微有几分不舒服,不过很快消散,萧月生平日里便行事不羁,对女人过于亲密,对于几个师妹也是如此,不时的调笑一番,她说了他几次,没甚效果,便也不再白费口舌。
“师父,咱们出去见见?”萧月生转身,望向正蹙眉想着心思的温玉冰,轻声问。
温玉冰自胡思乱想中惊醒,看了看远处盘坐于树荫下的崆峒派众人,点点头:“……见见罢。”
宗维侠坐于松树下,打量着大雾茫茫的紫山,愁云密布,本就微驼的后背更驼厉害。
即使他内力深厚,却仍仅能看到六尺余远,在这般迷茫的大雾中行路,即使是走到悬崖边上,怕也发觉不了,若是埋伏人马,更是易如反掌,以暗器招呼,自己一行人绝无幸理。
他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高声喊话,无人回答,只有寂寂的空山回音,硬下心来,闯了闯,但走来走去,仍走到这里,根本无法向上一步。
他略有些恍然,怪不得水云派竟敢得罪自己崆峒派,实在也是有几分凭仗,奇门遁甲之术,在如今已几乎失传,自上一代大宗师东邪黄药师以下,丐帮的黄帮主与郭靖大侠双双殉于襄阳城,东海一脉,再未见有传人出世。
唉,崆峒派近些年来,没有出现什么天才人物,显出几分颓势,自金毛狮王谢逊上山盗去七伤拳谱以来,更加严重,令人忧心。
葛正明天资绝佳,练功拼命,武功进境极快,是这一代弟子的个中翘楚,这一次,他虽私自前往金宁城寻仇,损了崆峒派的颜面,回到派中,却并未受到太多的责罚,但他练起功来,越发的拼命刻苦,可能是因祸得福吧。
但崆峒派毕竟是武林名门大派,弟子被人打败,断不能轻易揭过,须得讨一个说法,方能服众,否则,任何人都能欺上门来。
对于这个水云派,崆峒派并非一无所知,毕竟是名门大派,绝非一般武林人物可比,武林中的任何一个小门小派,崆峒派中皆有记录。
了解了这个水云派的底细之后,他们更感愤怒,崆峒派何时落至这般田地,小小的一个水云派,竟也敢捋虎须!
这一次,他代表崆峒派前来登门拜访,便是要切磋一番,找回场子,挽回崆峒派的颜面。
实未想到,水云派竟来了这么一招,闭门不见,充耳不闻,委实无赖之极,但有阵法庇护,自己竟是无计可施,只能守株待兔!
坐在树荫下的宗维侠暗暗决定,若是再等一日,仍不见水云派的人影,就返回崆峒,然后,多带些人回来,扫平水云派,也让世人见识一番崆峒派的雷霆手段。
正当他想着心事,耳边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他精神一振,终于有人出现,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出现在他眼中的,是三女一男,步履从容,缓缓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