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答应了……”宋远桥缓缓点头。
“不会……”宋青书摇头,面如白纸,忽然笑了起来:“爹不是骗孩儿?!”
宋远桥自竹椅中起身,走到宋青书身前,拍了拍他肩膀:“青书,周姑娘对萧先生用情很深,……否则,灭绝师太也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宋青书死死咬着嘴唇,牙齿陷入唇肉中而不自觉。
宋远桥无奈摇摇头,也不再劝,踱步回了屋子。
他心中明白,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即使再英雄,再好汉,为情所困,也无可奈何,当初六弟便是一例,外人很难帮上忙。
最终,他想到了一法,让青书送一封信到峨嵋,令他趁机见一见周芷若,将事情说开,也好断了他的心思。
宋青书听到爹爹的派遣,大喜过望,忙不迭的答应,心中装着周芷若,一路快马加鞭,毫不停歇,奔至峨嵋,心中有事所撑,兀自没有感觉疲惫。
站在窗前,让凉风吹拂自己的脸,以便让砰砰的心沉静下来,呆一会儿不致失态。
过了一阵子,觉得自己已差不多,他拉了拉窗旁的一条细绳。
很快,一人悄然来到了他门外,轻轻敲了敲门:“宋少侠,有什么要小子做的么?”
宋青书上前拉开门,门外站着一位身形瘦削的少年,眉清目秀,约有十六七岁,稚气犹存,一脸好奇的望向他。
“能请周师妹过来一趟吗?”宋青书强抑激动,慢慢说道。
在精舍伺候贵客的皆是峨嵋派的弟子,由众弟子轮值。
凡是能进入精舍之人,皆非寻常人,见一见这些人物,见识一番他们的举止风度,对于弟子们而言,有益无害。
“周师妹……?”那清秀少年想了想,迟疑的问:“是周师叔么?”
“……正是。”宋青书用力点点头,双目明亮,紧盯着他。
清秀少年摇了摇头,歉然道:“真是不巧,周师叔下山了……”
“下山?!”宋青书不由失声,随即省悟失态,忙又放低声音,缓缓问道:“那何时能回来?”
“弟子不知。”少年摇头,惜字如金,望向宋青书的目光竟有几分莫名的敌意。
对于周师叔定亲之事,峨嵋上下自是早已知晓,他是个好奇宝宝,打听得更是仔细,一丁点儿消息也不放过,虽未见过那位萧先生,通过别人的述说,脑海中却已完整的拼凑出了他的相貌。
知道这位未来的师叔公相貌平常,不但未令他不忿,反而感觉亲切亲近。
男子汉大丈夫,相貌无关重要,最重要的是武功,听负责迎宾的师姐说,这位未来的师叔公可了不得,武功奇高,又听别的师姐说,怕是不输于掌门师祖,他听得崇拜不已。
如今,他眼前这位宋少侠,乃是武当派宋大侠的公子,相貌英俊过人,又来寻找周师叔,他不由替未来的师叔公担心。
“……那贝师姐在吗?”宋青书有些不甘心。
“贝师伯也不在。”少年依旧摇头。
宋青书剑眉微皱,想了想,抬头道:“那麻烦小兄弟帮我问问,周师叔下山去哪儿了,好吧?”
虽觉察到少年目光的冷淡,宋青书却不在意,对他百言,一个下人,无足轻重,不值得多看几眼。
“……好吧。”少年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转身便走。
……
李若云她们几人回到水云派,温玉冰倒未多加责备,只是叮嘱,下次莫要这般任性,免得让她挂心。
萧月生带她们去了缥缈峰灵鹫宫,让她们在天池边游玩,皑皑白雪,晶莹冰峰,洗涤着她们的烦恼。
玩了两天,尚未尽兴,便被萧月生强拉了回来,火候的把握,他最是擅长,一旦尽兴。
李若云她们与大师兄回到了原本的亲密,定亲之事,被她们刻意忘却,况且,未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只是,当贝锦仪与周芷若再次出现在水云派时,她们想要忘却,却也不能。
见到自己几位师妹与贝周二人的情形,萧月生不由感叹,女人,确实不可琢磨,好在自己有读心术。
李若云她们对贝锦仪与周芷若亲热依旧,毫无二致,仿佛什么事情也未发生。
但她们对自己这个大师兄,却是不时送一记白眼,坐在一起说话时,也话里有话,夹枪带棒,令他心中苦笑不已。
不过,这总胜过她们不理不睬,萧月生心中颇感几分庆幸。
贝锦仪与周芷若见到萧月生,羞涩不堪,玉脸红晕满面,不敢与他目光相触,也不敢靠近他身边,似是避嫌。
被林晓晴几女取笑了一番,慢慢放开,不那般羞涩与避嫌。
二人皆是冰雪聪明,对于他们师兄妹之间的异样,也有觉察。
若是一个或两个人如此,显得很特别,贝周二人或许会吃醋,心中不舒服,但几女皆是如此,反而不令二人吃醋。
定亲之前,贝锦仪与周芷若两人焦虑不安,辗转难眠,整个人憔悴了几分,惹人怜惜。
定亲以后,两人虽然欢喜兴奋,甜蜜无加,一颗心踏实下来,却仍有烦恼。
自从定亲,两人越发羞涩,脸皮薄如纸,拉不下脸来去水云派,过了几日,对萧月生思念越甚,受相思之苦折磨,日渐憔悴,却又无法言明。
灭绝师太看在眼中,冷硬的心肠软了几分,与宋远桥做法一般无二,派二人去水云派送信。
……
这一日中午,众人在萧月生寒烟阁中吃过了午膳,便出了寒烟阁,在寒湖上的迥廊上散步游玩。
众女一边走,不时倚着栏杆向下望,寒湖清澈见底,青石游鱼皆清晰可见,殊为奇妙,她们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响起银铃般的娇笑,在清亮的湖面上飘荡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