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生分别为她们介绍,听到贝锦仪与周芷若,赵敏不由多望了她们一眼,她虽功力不足,但距离很近,却能看清,不由暗自一赞,果然名不虚传,美貌惊人。
“多谢李姑娘美意,在下尚有事在身。”赵敏笑了笑,拿着玉扇拱了拱手,转身迤逦而去。
“她很生气。”李若云瞥了一眼大师兄,淡淡说道。
“大哥,是不是欺负人家了?”贝锦仪抿嘴笑问,她自嫁给萧月生,不仅容光焕发,温柔妩媚,性子亦变得轻灵许多,仿佛年轻了数年。
“仅赢她一盘棋而已。”萧月生笑着摊摊手,紧走几步,追上赵敏,送她出府。
温府门外,一顶轿子八个轿夫,身材雄壮,前面还有玄冥二老他们几个,在门旁晃动的灯笼下,他们表情时明时亮,站得却稳如岳峙,默然不语。
鹿杖客面色苍白,在这般黑夜里,颇是吓人,他神情委靡不堪,目光茫然,神采全失,一夜之间,似是老了许多,已成垂垂老朽,身旁有师弟鹤笔翁搀扶。
对于师兄所受之苦,鹤笔翁感同深受,看师兄发作时,如癫如狂,暴虐异常,仿佛一头疯虎,封不住穴道,能自己生生把自己撕烂,若非数人制止,将其缚住,怕是早已自虐而亡。
他对杨玉琪愤恨无比,却又粟惧,如此手段,比之自己的玄冥神掌,毒酷百倍,岂能不令他心惊胆战。
杨玉琪一身月白罗衫,飘然出现,面色如玉,神情清冷,朦胧的灯光中,仿佛自天上飞下的仙女。
她明眸一转,掠过众人面脸,仿佛一泓清泉浸面。
如水目光落至鹿杖客脸上,杨玉琪蹙了蹙眉毛,冷哼道:“你且过来罢!”
鹿杖客空洞的眼中恢复几分神采,却迟疑不决,她如此语气,像是唤狗一般,若自己依言过去,岂不是弱了自己的名头?
杨玉琪转身便往回走。
“女侠请留步!”鹤笔翁忙开口,拱手抱拳,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还请女侠高抬贵手!”
杨玉琪停下莲步,转过身来,扫了目光炯炯,寒芒闪烁的众人一眼,不屑的轻轻一哼。
众人各自发出一声闷哼,面色陡变,那八名雄壮的轿夫最是不济,嘴角泛出鲜血,身体摇摇欲坠。
杨玉琪身世坎坷,性子偏激,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尤其对于淫贼,更是辣手无情。
自从知晓鹿杖客的情形,心中一直懊悔,太过心慈手软,若不是大师兄开口,她恨不能立刻毙了鹿杖客,岂有收手之理?!
本就心气不顺,见他们这此人神色不善,似有群起而攻之之势,心下更恼,便施出水龙吟,轻轻一哼,蕴着防不胜防的攻击,直震心脉,若有杀意,那八名轿夫怕是已经倒毙。
“过来罢。”杨玉琪冷哼一声。
鹿杖客嘴角带着鲜血,踉跄上前,心中怨毒,却不敢形之于外,生不如死的痛苦,使他不得不屈服。
杨玉琪轻轻拍了他一掌,其快无伦,击中其胸口,鹿杖客便是想挡,也是不及。
他只觉一股内息涌入,暖洋洋的舒服,冲入五脏六腑,原本蜇伏的真气仿佛飞蛾扑火,纷纷冲了进来,被融成一团热气。
杨玉琪自罗袖中抽出丝帕,拭了拭手,扫了众人一眼,盈盈转身,消失在温府之中。
所有人皆注目于鹿杖客,看他情形如何,加之灯光朦胧,无人看到杨玉琪嘴角的那一抹细微笑意。
她从西边那一边回到后花园,见众女正在小亭中聚坐,在夜明珠的珠辉中轻声细语,说说笑笑,便也凑了上去。
“杨妹妹,真解去凝玉掌劲了?”贝锦仪抿嘴笑问,声音轻快。
“师兄有命,我哪敢不去?!”杨玉琪轻哼,似是抱怨。
“那就白白放过那个鹿杖客?”贝锦仪不解。
李若云瞟了她一眼,平平淡淡的问:“动了什么手脚?”
“嘿……,往后,他再也生不出淫心了!”杨玉琪嘿然一笑,随即变成拍着桌子,咯咯笑了起来,笑声带着荡人心魄的力量。
贝锦仪与周芷若脸颊飞红,眼波流转,李若云则清冷的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转开目光……
……
赵敏迈出温府大门时,她的随从们皆已各自调息好,抹去嘴角的鲜血,鹿杖客已恢复如初,与来时判若两人。
与萧月生拱手作别,赵敏钻进轿中,重重跺了两下,轿起,前行,八个轿夫虽受内伤,却强忍着疼痛,脚下飞快,转眼消失在街口。
有她的腰牌在,他们轻易出了城门,回到了萧月生曾来过的山庄。
挥手解散了身边的随侍,回到自己的屋子,赵敏蓦然抽出插于腰带上的白玉扇,重重摔到地上,用莲足狠狠的踩踏,再踩踏,嘴里喃喃着“萧南秋”“萧南秋”最后变成了“萧混蛋”。
白玉扇骨碎成了几截儿,她犹不放过,继续踩,直到碎成小块儿,方才罢脚,抽出罗帕抹了抹香汗,雪白的脸颊染上红晕,娇美异常。
“来人,拿个粗点儿的木桩来!”赵敏娇唤一声,外面有侍女忙低声应是。
很快,一个粗壮的木桩被一个大汉抱了进来,大汉穿着粗布矮衣,是厨房的杂役,木桩恰是一人合抱,一人来高。
赵敏站在碎扇子跟前,挡住他们目光,满意的点点头,葱指点了点位置,便挥挥手,令他们出去。
关上房门,她抽出腰间宝剑,便朝横躺在地上的木桩砍去,像用刀一般,胡乱的砍,用力的砍,木屑横飞,砰砰作响。
待砍得累了,方才停手,脚踏木桩,拄着宝剑,娇喘吁吁,一通汗下来,方感觉舒服了些。
命人将屋里收拾干净,准备热水,要沐浴。
木桶半人高,直径一人长,热气腾腾的水面上,娇艳的玫瑰花瓣轻轻飘荡,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乌黑秀发散在水中,仿佛滴进一大团墨汁,赵敏仅露着臻首,仰躺在浴涌里,脸颊挂着水珠,宛如沾着晨露的芙蓉花瓣儿。
她微眯着明眸,脑筋一直转动不停。
她虽心里气恼万分,恨不得将萧月生杀上千刀,却仍不忘大局为重,如此一个深不可测的高手,不能轻易得罪,笼络为上,即使除之,也须得一击必中,否则,报复起来,后患无穷。
如此人物,一人足抵上自己麾下所有高手,若真能收服之,可谓是益处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