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不与女人动手。”陈廷和摇头,望向萧月生。
“哼,那人是我教训的,跟萧先生没关系!”晴儿忙娇哼一声,自腰间拔出了鞘中短剑。
短剑寒气四射,乍一出鞘,亮光大放,一看即知有吹毛断发之利,握在她葱白的小手中,盈盈颤动,犹如灵蛇欲挣脱而出。
“好剑!”陈廷和目光登时一亮,目光露出一抹贪婪,他虽有一身武功,身家却着实不富裕,至今没有一柄真正的宝剑。
虽说他以拳法称雄,但拳头毕竟没有剑利,关键时刻,还需用剑,宝剑的威力,足以决定生死。
晴儿灵动的眼珠子一转,娇声道:“这样罢,你若能够胜得了我清姨,这把剑便是你的了!”
陈廷和登时望向宋文清,目光如刃,似欲将她看透。
“好不好啊?……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痛快一些儿嘛!”晴儿娇声催促,颇是不耐烦。
“在下不与女人动手。”陈廷和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哼,净找借口,你根本打不过我清姨嘛!”晴儿不屑的撇撇樱桃小口,给了他一记白眼。
陈廷和但笑不语,毫不辩解,他确实看不出宋文清的深浅,性子生来谨慎的他,便不愿贸然出手。
“晴儿!”宋文清娇叱一声。
“嘻嘻,清姨,帮人家教训他一下嘛!”晴儿嬉皮笑脸,小手合于眼前,满脸讨饶。
“把你的剑收起来罢!”宋文清没好气的白她一眼。
晴儿依言将寒光森森的短剑收起,看着盈亮的短剑入鞘,陈廷和心下微疼,仿佛失去了什么宝贵的东西,他已将短剑看成是自己的了。
“萧先生,咱们走罢?”宋文清瞥一眼陈廷和,转向萧月生,沉静而道。
“走罢。”萧月生点点头,笑吟吟的看了看陈廷和,弯身将椅中的雪白貂裘披到温玉冰身上。
陈廷和目光炯炯,双眼显得更为狭长,他扫了几眼萧月生,然后瞥一眼温玉冰,轻哼一声,转身而去。
晴儿冲着他们的背影娇哼一声,颇是不屑:“铁拳铁胆,哼哼,胆小如鼠,还敢称什么铁胆?!”
青年剑客晏北楼摸了摸鼻子,面露尴尬,这位陈廷和与其称号其实不符,迎难而退的举动,无异于打了晏北楼一记耳光。
“晴儿!”宋文清娇叱,秀雅文静的脸庞沉了下来。
“是,清姨。”晴儿吐了吐小香舌,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
“晏少侠,见笑了,莫与她小姑娘家一般见识。”宋文清向晏北楼裣衽一礼,温婉的致歉。
“莫要折煞在下,宋姑娘太客气了!”晏北楼急忙站起,抱拳躬身回了一礼。
晴儿嘟着樱唇,悄悄的瞪了晏北楼一眼,待宋文清望过来,忙又恢复成楚楚可怜的模样。
“在下也想赶路,不如一起同行?”晏北楼抱了抱拳,殷切的望向宋文清。
宋文清颇觉意外,转身望向萧月生,马车是他的,自是由他作主。
“呵呵,多谢晏少侠好意。”萧月生心思灵动,远逾常人,马上便明白了晏北楼的用意,摆手笑道:“小小的建安帮,翻不起太大的风浪,晏少侠不必担忧。”
晏北楼颇是惊异的看了萧月生一眼,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被一眼看破,听出了萧月生的拒绝之意,只能点头:“那请诸位小心,建安帮并非良善之辈。”
“多谢提醒。”宋文清微微颌首。
在众人的目送下,萧月生四人出了大厅。
凛冽的寒风犹如刀子一般割在脸上,大雪已经停下,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
这个样子,人们走起路来最易打滑,稍一不慎,便会仰天摔倒,好在他们皆是身怀武功,寒风吹在脸上,并不觉难以忍受,脚步也沉沉稳稳。
清脆的蹄声响起,一辆狭长的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他们跟前。
狭长的马车泛着淡紫的幽光,透着神秘,辕中的两匹马通身银白,没有一根杂毛,赛过旁边的白雪,圆大的双眼精芒闪闪,灵动聪慧,神骏不凡。
“这便是你的马车吗?”晴儿被寒风一吹,脸颊红扑扑的,娇美可爱,她蹬着小蛮靴跑到两匹马旁边,伸出小手,跃跃欲试,想要抚摸两匹骏马。
萧月生点头,上前打开车门,伸手肃请宋文清,一边笑道:“正是,请进罢。”
“别摸!”见晴儿的小手凑近一匹白马的马头,萧月生忙出声制止,笑道:“他们对陌生人戒心很重。”
晴儿依依不舍的看着两匹马,它们正斜睨着眼睛,精芒迸射,雄姿勃发,这般神骏的马儿,她从未见过,一看便喜欢得不得了。
“晴儿,快上来罢!”宋文清提裾站在风中,温声催促,生怕晴儿开口讨要骏马。
寒风凛凛,吹动着她的貂裘,吹乱了她的留海,修长的睫毛似乎也被吹得拂动,楚楚动人。
“噢。”晴儿不情不愿的走了过来,兀自不忘回头,依依不舍的瞧了瞧两匹白马,探身进了车厢。
马车里的豪华,令两人吃了一惊,不由猜测二人的身份,如此奢华,应该非富即贵。
“咦,萧先生,你不用出去驾车吗?”
晴儿坐在宋文清身边,打量着车顶的花纹,看得入迷,美仑美奂,低头间,忽然发觉萧月生竟坐在对面,不由惊诧。
萧月生正端着白玉杯,另一手拿着一卷书,摇头微笑:“不必,老马识途,他们自己认得路。”
“真是好马呀!”晴儿娇声赞叹,羡慕之极。
萧月生呵呵一笑,虽然瞧破了晴儿的心思,却不会将自己的骏马轻易送于人。
三个女人一台戏,虽然温玉冰性子清冷,宋文清也沉静少语,但却有晴儿这个活泼乖巧的人儿,很快令二女开口,说个不停。
萧月生一边瞧书,手中端着白玉杯,不时轻抿一口碧芜酿,耳边听着她们的燕声莺语,颇感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