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也是。”萧月生点头。
这十几个小家伙皆拜入了六大门派,除了武当与峨嵋两派,其余四派,俱有进入,以他们的资质,未来自是派内的顶梁柱。
“换日诀如此授于他们,却不求回报,你也可谓大方了!”温玉冰清亮的眼波流转,神情似笑非笑,极是娇媚动人。
“呵呵……”萧月生听出她话中的嘲讽,装作听不出,笑了两声,忙低头喝酒。
温玉冰横了他一眼,也不再相逼,眼流瞟到他脸上,淡淡说道:“若是将来他们忘恩负义,反而对付咱们,不知如何是好?”
“只能怪我有眼无珠,看错了人。”萧月生摇头微笑。
温玉冰最看得他这般万事俱在掌握的模样,轻哼一声:“人要最是善变,此事并非不能发生。”
“咱们水云派难不成还怕别人?!”萧月生笑道。
温玉冰摇头,神色肃然:“咱们毕竟是女子,总是难过情关,我总在担心,弟子们受不得诱惑,将武功传于外人。”
“那倒大不可必担心,没有特殊的筑基之法,咱们的武功可是练不得的。”萧月生呵呵笑道。
“嗯——?”温玉冰不由神情一震,忙望向他。
“碧水诀的内功修习,须得碧水诀的修习者以内力栽下种子,授于别人,否则,碧水诀无法习练。”萧月生轻摇着白玉杯,漫声说道。
“你瞒得我好苦!”温玉冰狠狠剜他一眼,轻哼道:“我们为何能够修习?!”
“呵呵……,因为我已经帮你们筑了基呀。”萧月生呵呵笑道。
“何时?!”温玉冰微怔,又狠瞪他一眼:“竟瞒着我们!”
“此事并非什么大事,一直没机会提及罢了。”萧月生摆摆手,随即说道:“内力种子的凝成之法,必须是历代掌门口口相传,不能授之于书。”
“这是为何?”温玉冰不解。
“此法关系重大,宣之于书,必惹奇祸,……宁肯此诀失传,也不能冒此大险,……这须得写进水云派门规之中!”萧月生神情难得的郑重,缓缓说道。
“嗯……,好吧,依你!”温玉冰看了他几眼,点头答应。
萧月生缓缓发出一声浩叹:“唉……,咱们水云派根基还是太过浅薄,而我又不能一直维护,实在忧心!”
“这是何意?!”温玉冰登时一凝,黛眉蹙起,盯着他的眼晴。
萧月生站起身,来到窗口,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
半晌之后,他转过身,望着温玉冰,缓缓一叹:“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近些日子,我在入定之时,隐隐心生预兆……”
“什么预兆?!”温玉冰大是紧张。
“应到了我离开之时了……”萧月生微微苦笑,轻啜一口碧芜酿。
温玉冰探手夺过白玉杯,一甩手将碧芜酿泼出窗外,洒入湖水中,引来无数锦鲤。
她紧紧盯着萧月生的眼,急道:“你究竟说什么胡话?!”
萧月生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也不争辩。
“快说啊,到底是怎么回事?!”温玉冰冷艳的玉脸满是焦急,恼怒的嗔道。
“师父不必担心。”萧月生摆摆手,坐回榻上,懒懒说道:“我虽离开,却并非永别,只是咱们再要相见,却是十年之后了……”
“你要去哪儿?!”温玉冰抢问。
“我也不知……”萧月生摇头。
温玉冰黛眉紧紧蹙起,满是气恼,被他说得糊涂,偏偏又是关心则乱,理不清思绪。
“情形到底如何,日后便知。”萧月生知道她疑惑,却并未多说,此事太过匪夷所思,说了也难以取信。
“水云派下一任掌门,师父可有决定?”萧月生转开话题,温声问道,眉宇间微露沧桑之色,似乎一夜之间,陡增了十几岁。
温玉冰摇头,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不想再说,却仍忍不住问道:“秋儿,先说清楚,到底为何要离开,……去哪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事说来离奇,需得亲眼目睹,日后便知,师父不必心急。”萧月生摇头,淡淡笑道:“是二师妹还是三师妹,师父犹豫不决吧?”
“嗯。”温玉冰狠狠瞪了他一眼,点点头。
“就二师妹吧。”萧月生说道,拿起榻边几上的雪瓷茶盏,以盏盖拨了拨,轻呷一口,抬眼望向温玉冰:“如何?”
“若云嘛……,我担心她无法与六大门派融洽相处……”温玉冰蹙起黛眉,微微摇头。
关于继任掌门之事,也是一直是她一块儿心病,顾不得再跟他生气。
“师父过虑了,”萧月生放下茶盏,摆摆手:“二师妹虽然性子冷淡,但别人知道了她的脾性,不会太过介意,况且,论及眼光心胸,二师妹也堪重任。”
“那……,为何晓晴不成?”温玉冰颇是好奇。
“三师妹玲珑心窍,世人难及,却是杂念过重,思虑太多,反而看不清事情的脉络,缺陷举重若轻的气魄,是一个王佐之才。”
“……嗯,也是。”温玉冰想了想,颇是赞同,自己也有这般观感,只是很难表述,如今被萧月生寥寥数语,登时清晰起来。
她点点头:“好吧,既是你嘱意若云,便让她接掌水云派罢。”
“嗯,”萧月生点头,没想到师父这般好说话,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露出笑容:“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喏,这些,则是我这一阵子所炼制,以备应敌之用。”萧月生手中忽然出现几块儿白玉佩,莹光流转,仿佛有秋水在其中不停的流淌,轻轻递到温玉冰眼前。
“这些是什么?”温玉冰蹙着眉头问,心中不祥的预感更甚,一颗心不断的下沉。
“这几枚玉符,是专留给师父之用,以碧水诀的内息驭使,效用自明。”萧月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