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赶路累了,半天下来,肚中空空,见得这般美味,自不会拒绝,各自接过,毫不客气。
“萧先生,大约还要多久?”坐这一会儿,岳不群恢复了气定神闲,抚着清髯轻声问萧月生。
萧月生想了想,遥望下面的莽莽平原,山庄如棋盘,湖水如冰鉴,令人观之心胸开阔。
他略一沉吟,似是在默算,半晌之后点头:“差不多了。”
“师父,差不多是差多少呀?”江南云双手递上一只白玉杯,杯中已斟满了青玉酿。
“一个时辰过后,应能追得上。”萧月生接过玉杯,轻抿一口,横了江南云一眼。
众人顿时舒了口气,这般赶路,实在辛苦,一直不停的施展轻功,内力消耗极巨。
“萧先生,你如何能够发觉汤英鹗的踪迹?”岳不群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一路之上,萧月生身形飘逸,不疾不徐的走在前头,一停未停,毫不迟疑,似是轻车熟路。
萧月生笑了一笑,没有说话。
岳不群亦是摇头,自失一笑,这般秘法,岂能宣而示人?!自己问得唐突了。
“师父是耍了一个小手段,在辟邪剑谱上做了手脚吧?”江南云抿嘴一笑,嫣然问道。
萧月生转头瞪了她一眼,哼道:“南云,你这个做弟子的,太是可恶,总喜欢拆为师的台!”
说着,他呵呵笑了起来,点头对众人道:“知师莫若徒,南云所说不错,……辟邪剑谱之上,附着一种暗香,我此处有一种奇虫,可闻得到。”
说罢,自怀中掏出一只水晶瓶,里面一只小虫,乍看之下,似是七星瓢虫,正躁动不安的飞舞,偶尔朝东碰撞瓶壁。
“是不是咱们要向东追?”岳不群看了一眼,笑问道。
“正是。”萧月生点头,收起了水晶瓶,又横了江南云一眼,惹得她吐了吐舌头。
岳不群与定逸师太二人却是松了口气,原来有这般手段,若是不然,萧月生也太过高深莫测了一些,似鬼神之能。
只是这师徒二人,没大没小,弟子不恭,师父不重,太过随意。
“走罢,应该快到了。”萧月生起身,将青玉酿一饮而尽。
江南云接过白玉杯,放回木盒中,合上盒子,提在手上,跟着起身。
众人继续疾行,仪琳一路上极是沉默,也没有与萧月生说话,似是冷淡了许多。
萧月生一眼看透,义妹是心怀内疚呢,不由暗自失笑,女儿家的心思,果然细腻敏感得很。
他也没有去打扰,小事一桩,不值得费神,待找个机会跟她说说便是,只是现在一直有人在旁,不宜多说。
一个时辰之后,他们来到了一处小山庄。
这是一处位于山脚下的村庄,四周群山环拱而立,一道小溪自山上流下,纵贯小村。
他们从山上看去,宛如一条玉带贯穿了这十几户的小村子。
“便是在这里了。”萧月生说道。
几人大喜,身形加快,自山上纵身飞下来,没走多远,便来到了村子。
“咦,不对。”萧月生忽然止步,粗重的眉头动了动,慢慢闭上了眼睛。
众人马上停下步子,转头望向他,见他脸色沉肃,顿时心中一沉,感觉不妙。
萧月生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似是乌云笼罩。
终于,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眼中金光闪烁,逼人心魄。
岳不群他们眼光与他双眼中金光一触,忙不迭的闭眼,双眼灼热,微微刺疼。
“怎么了,师父?”江南云忙问,她也感觉到异样,这里太过安静一些。
萧月生脸色铁青,似是凝成了一块儿铁:“这里的人都死了!”
“什么?!”岳不群一惊。
“里面的人都被杀了,无一活口。”萧月生淡淡说道,声音缓慢,每一个字都如冰珠一般。
江南云身形一晃,瞬间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了十几丈远的小村中,再一晃,消失无踪。
转眼之间,她曼妙的身形再次出现,脸色苍白如纸,紧抿着樱唇,牙齿咬进了下唇,嵌在肉中,血丝隐隐。
“江帮主,如何?”岳不群当先抢问。
“一个未留,全被杀了。”江南云咬着牙,慢慢说道,身子微微颤抖,呼吸粗重,高耸的胸脯剧烈起伏。
岳不群展开身法,迅捷前冲,众人也眼着向前走,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幅惨烈之像。
村中一片寂静,甚至连狗叫声都没有,整个村子的人都被集中一间屋子前,围成一个圆形,一层一层倒在地上,皆气绝而亡,但却没有流血。
岳不群俯身查看,这些人皆是被震断心脉而亡。
“青城派的催心掌?”他抬起头,望向萧月生。
“并非青城派的催心掌,催心掌震碎心脏,而这仅是震断了心脉,手法更绝,此人掌法比余沧海更精妙几分!”江南云摇头说道,声音略带几分沙哑,陡增几分诱人。
定逸师太脸色阴沉,嘴中不停的诵着经文,眼神悲悯,颇有几分佛家气度。
其余众人开始搜索四周,看是否有幸存之人,村庄不大,仅是十几户,很快便能搜遍。
“师父,此人可是汤英鹗?!”江南云站在众人围成的圆形中央,忽然扬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