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然发觉,令狐冲身上有一丝古怪的内力,正是令自己吸星大法紊乱的内力。
这股内力,却是林平之身上所蕴,刚才见令狐冲寒冷,便度了一些给他,却凝而不散,此时发挥了作用,惊退了任我行。
否则,依任我行的性子,当下手时便下手,令狐冲这般祸害,须得早日除去,免得来日形成大患。
林平之探前一步,挡在令狐冲身前,手按剑柄,神情沉静,目光炯炯,紧盯着任我行,丝毫不惧。
任我行盯着林平之,目光犀利,似是要看透眼前这个俊美非凡的少年,神情凌厉。
林平之宛如古井之水,波澜不起,目光沉静,淡淡与他对视。
“好,好!小子你是姓林吧?”任我行收回目光,点点头,赞叹两句,沉声喝问。
“不错。”林平之轻微颔首。
令狐冲站起身来,看了一眼甲板上断成两截的长剑,摇了摇头,心下叹息,任我行果然不愧是魔教之主,功力深厚之极。
华山派虽然没有“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的派规,但这柄剑乃是他入门之时,师父亲自所赠,跟着自己十几年,感情极深,用着极为顺手,仿佛融入了血肉之中,如臂使指,对他而言,即使别人拿宝剑来换,他也不会换。
任我行盯着林平之,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的沉声一哼:“你不是我的对手,退下罢!”
说罢,他的目光掠过林平之与令狐冲,落到萧月生的身上,咧嘴一笑:“姓萧的,莫要藏头露尾,过来痛快一战罢!”
萧月生摸了摸唇上的小胡了,摇头一笑:“任教主,我是不会与你动手的!”
“嗯——?!”任我行眉头一皱,威严立显,迫人的气势弥漫开来,江南云诸女皆有空气变得沉重之感。
萧月生笑了笑,没有说话,目光平和,岳灵珊大是不满,萧月生竟然一点儿也没有见到仇人般的表情。
任我行冷笑一声:“你不打,我偏偏要打!”
说着话,身形猛的一冲,直奔萧月生而来,气势汹汹,宛如猛虎下山,刚猛凌厉。
萧月生站在人群的最后,身前有诸女挡着,任我行脚下蓦的一折,绕了一个大弧,绕过诸女,绕至萧月生身后,探掌便击。
萧月生眉头一皱,脸色沉了下来,心中已怒,却并没有动手,身前已有一道曼妙的身形挡住。
江南云盈盈而立,站在萧月生身前,抱拳对任我行道:“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任教主,家师不想动手,何苦相逼?!”
“小丫头,一边去,我跟你师父说话!”任我行毫不客气的一摆手,冷冷喝道,眉头紧皱着,满脸的不耐烦。
诸女顿时怒目相向,狠狠瞪向任我行。
江南云容貌绝美,风情万种,兼之气质变化万千,手腕高明,玲珑心窍,在诸女当中,人缘极佳,见任我行对江南云如此不客气,大是生气,怒目相向。
江南云玉脸仍笑盈盈的,宛如娇艳之花绽放,散发着动人的芬芳,笑着摇头:“你是前辈,却要自重!”
“不自重又如何?!”任我行满是烦躁之色,一摆手:“去去,大人说话,你莫插嘴!”
江南云终于有些冒火,转身对萧月生道:“师父,我要动手啦!”
萧月生笑着点点头:“莫要太过火!”
“知道啦!”江南云娇嗔,复又转身,朝任我行哼道:“先前,我敬你是前辈,好言好语,你却不识好歹,……好吧,你若想跟我师父动手,先过了我这关!”
说罢,玉脸沉下来,黛眉竖起,勃然大怒状。
“杀鸡焉用牛刀,教主,我来试试这个小姑娘罢!”一身白衣的向问天飘然到了任我行的身旁,抱拳说道。
“向兄弟,你得小心!”任我行瞥了一眼江南云,缓缓嘱咐向问天,脸色沉肃。
他虽然说话狂傲无礼,但绝非浅薄之徒,眼光毒辣,一眼看出江南云的不凡。
但纵使此不凡,又能如何,自己岂能放在眼中!?
“教主放心!”向问天慢慢点头,神情严肃。
任我行点点头,退后一步,瞥一眼萧月生,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决心已定,今日非得给萧月生一个难看。
向问天一身白衣,飘飘荡荡,有几分出尘之气,但眉目之间却弥漫着一股豪迈粗犷的气质。
江南云仔细打量向问天,摇了摇头,知道此人并非自己对手,温婉的道:“这位前辈,不知比剑还是拳法?”
“呵呵,老夫的剑法一般,不如,咱们就伸量一下拳脚功夫罢?”向问天仰天一笑,豪迈的道。
“小女子奉陪!”江南云臻首轻点,道了一句“有僭”,轻飘飘一拳击出。
向问天爽朗一笑,踏步迎上,亦是一拳击出,想与江南云来一招硬碰硬,探清底细。
江南云亦不躲闪,抿嘴一笑,化拳为掌,越发的飘忽,似是在伸懒腰一般,宛如没有一点儿力气。
向问天却不敢大意,他隐隐觉得,这个绝美的女人功力深厚,绝不在自己之下。
他脸上笑呵呵的,看似爽朗,但性子狠辣,出手从不容情,这一拳击出,越来越快,嗤嗤作响,几有一拳断岳之气势。
江南云微蹙黛眉,没想到向问天竟然这般,似是毕全身功力于一拳,仿佛自己是他的仇人一般。
她明眸顾盼,光华流转,瞥了任我行一眼,他正在冷笑不止,又瞥了一眼萧月生,师父摸着小胡子,目光沉静淡然。
她心思一转,轻咬红唇,手掌悄然的发生变化,原本白洁光滑,慢慢变得温润晶莹,似是变成了白玉一般。
这一掌,乃是她的看家本领,破玉掌。
破玉掌看似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内力,仿佛是至阴至柔之掌法,实际却截然相反。
破玉掌至刚至阳,无坚不破,掌力所蕴内力,宛如形成了数层坚玉,坚韧异常,对方所击来的内力,往往释数返回。
故对方所用内力越深,反击之力越大,受苦越甚,这是江南云见向问天如此狠辣,心中也跟着发狠,顾不得他是任盈盈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