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得很,有机会,定要去看看。”何雪晴轻笑。
“若是有暇,咱们一起过去,离这儿也不远。”刘菁点头。
她觉得父母一直呆在岛上,不见别人,会有些无聊,让一些朋友上去,他们定会高兴。
“嗤——”“嗤——”“嗤——”
一声声厉啸声穿透厚厚的珠帘,传入舫中,声音轻微,却稳稳传入她们耳中。
画肪内一片安静,她们面色微变,眼前不由浮现出萧月生刚才杀人的情形。
他屈指一弹,动作优雅潇洒,但一指一条性命,看着那些人眉心贴着棋子,眼中光芒淡淡黯淡,倒了下去,她们心中发寒,心中战栗。
刘菁白玉似的脸庞露出不忍,轻轻摇头,不能出去阻止。
俄而,珠帘轻晃,萧月生飘然进来,坐到轩案前,拿起了书卷,似乎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大哥,他们……?”刘菁小心的问。
自书上移开眼神,萧月生抬头:“六个水鬼,解决了。”
见他如此平淡的神情,满不在乎,何雪晴越发相信,这个惊鸿一剑萧一寒,确实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
但奇怪的是,她丝毫不害怕,仿佛心中笃定,无论如何,他不会杀自己一般。
她不知自己是何处来的信心,有些莫名其妙,如此拿人命不当回事儿,若是旁人,她早就觉得其残忍,危险万分。
萧月生推开圆形轩窗,一阵清冷的寒气涌进来,吹动了她们单薄的罗衫,身形越显曼妙,别有一番诱人的风情。
惜乎这般妙景,萧月生却没有转头看,看着清亮的湖面,若有所思。
“大哥,算了罢,经过这一次,杨家会老实的。”刘菁是他的夫人,一颗心完全投在他身上,对于他的轻微举动,隐隐能够察觉。
见他不顾她们衣衫单薄,推开了窗户,让寒风拂面,知道他心中涌动起了杀机,急忙劝道。
她们原本穿着貂裘,是刘菁一一所赠,华贵异常,但进得肪来,肪内有火炉取暖,温暖如春,便脱下貂裘,仅着单薄的罗衫,将曼妙的身段凸现出来。
萧月生沉默不语。
肪内一片安静,气氛莫名的有些沉重,东南角落的红泥小炉汩汩作响声格外响亮。
何雪晴深潭般的眸子在萧月生身上转了转,又溜到刘菁的脸上。
她心中的想法与萧月生一致,应该动手灭了杨家,否则,将来定会不胜其扰,他们一定会藏在暗中,伺机噬人。
但她却说道:“是啊,萧先生,杨家若是知趣,不会再来的!”
“你真的这般以为?!”萧月生皱眉,淡淡问道。
何雪晴一滞,露出一丝温柔笑意:“与人留一线,他们若是再不识趣,动手也不迟,……再一再二,可没有再三再四!”
她深盈盈的妙目落在刘菁脸上。
刘菁露出一丝感激,心不迭点头:“就是就是,大哥,若是他们还不识趣,再动手不迟!”
“……好罢!”萧月生摆摆手,无可奈何。
所谓的妇人之仁,便是这般,自己也由着她的性子,若做皇帝,定是昏君无疑!
何雪晴转身出了画肪,站到船头,冷冽的风嗖的灌进来,她单薄的衣衫与不穿无异,刮在身上,似乎是无数柄小刀在刮割。
清凉的内力丝丝运转,沿着经脉,柔如春风,转瞬之间,自毛孔钻进来的寒气被涤荡一空。
她所修剑法,乃玄妙的落雪剑,在武林中威名渐显,虽然还未至天下轰传,乃是因为时机不到。
落雪剑威力宏大,并不仅是因为剑招精妙,更因她内功深厚,心法玄奥,真气性质清冷,却又飘逸无迹,变化无常,时而聚,时而散,或软如绵,或硬如刚。
站在船头,寒风凛冽,钻入体内的寒气俱被内力化解,她若无其事的打量四周。
湖水宁静,无波无澜,似乎看不出刚才经过了一场生死大战,天道无情,她忽然泛起明悟。
在她想象之中,湖水应该泛起朵朵血丝,或者有尸首浮上来,眼前所见,却截然不同。
湖水清清,似乎清澈见底,没有血丝,没有痕迹。
转身回到画肪,她温柔一笑,神情好奇:“萧先生,那些人呢?”
萧月生朝窗外一指:“他们在一里之外!”
众女讶然望来,眼波清亮动人,落在身上,浑身异样,生出一股美妙的享受之感。
“咱们已经离开原来的地方了。”萧月生低头,拿起书卷,目光重新落回书卷上。
她们皆是聪明之辈,稍微一想,便已恍然,知道他无声无息间,已经将画肪驱动,她们武功俱是不俗,却皆未所觉。
……
傍晚,夕阳已下,华灯初上,观云山庄的后花园,灯笼高挂,与天上的满月争辉。
弱水亭中,张灯结彩,一片喜庆。
今天是苏青青的生日,观云山庄便操办一番,布置得喜气洋洋,萧月生躲在一旁,任由刘菁她们瞎胡闹。
向问天忙得团团转,要去临安城里采办,又要指挥家丁布置庄子,但一身白衣仍旧一丝不苟,自有一番傲然的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