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仪琳师太的武功,大半是传自萧一寒的?!”杨仲昌叹息着摇头。
“什么?!”杨克让猛的抬头,满脸惊诧。
“萧一寒是仪琳师太的义兄,这你总知道吧?”
杨克让点头:“自然,当初万里独行欲对仪琳师太行不轨,被萧一寒追杀千里,天下轰传。”
“他们兄妹二人的感情极好。”杨仲昌道,轻抚长髯:“他传几招武功给仪琳师太,也是自然得很。”
“可是……”杨克让迟疑。
恒山派的武功,已经是天下绝顶,根本不须学习外派武功,反而耽搁了本门武功。
况且,身为五岳剑派之一,她们极为自尊,岂能容许仪琳师太学习别派的武功?!
“仪琳师太的弹指神通,天下闻名,……据说,便是承自萧一寒!”杨仲昌道。
“真的?!”杨克让难以置信。
杨仲昌瞪他一眼,哼道:“这并非秘密之事,恒山派也不避讳,……若是修炼恒山派本门武功,仪琳师太如今虽然也算是高手,却相差许多,岂能如现在一般傲视群雄。”
杨克让讪讪而笑,忙低下头,心下发虚,竟敢置疑父亲的话,委实昏了头。
“那这般说来,咱们要杀萧一寒,岂不是自讨无趣?!”杨克让静了静,疑惑的问。
“谁说不是?!”杨仲昌右拳重重击打左掌,恨恨道:“你大伯见事不明,还以为咱们杨家多么厉害了呢!”
“那咱们不再去招惹萧一寒,便是了!”杨克让无所谓的道。
“现在说不招惹,已经晚了!”杨仲昌摇头,叹了口气,道:“咱们曾派去数批人刺杀萧一寒,虽然没有得手,却将他激怒,便取了你大伯的性命!”
“况且……”他又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既然明知是错,也吃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否则,杨家永远无法抬起头。”
杨克让英俊的脸庞露出愁容:“是啊,若是爹爹你不能替大伯报仇,长老堂的人也不会愿意!”
“所以啊,这个家主,可不是那般容易当的。”杨仲昌抚髯苦笑。
杨克让低下头,冥思苦想。
半晌过后,他猛的一拍手,道:“有了,爹,咱们可以去请仪琳师太帮忙!”
“嗯——?”杨仲昌抚髯。
杨克让越想越觉兴奋,急急道:“咱们让仪琳师太帮忙调解,与萧一寒化干戈为玉帛,岂不大佳?!”
杨仲昌失望,摇头不已。
“怎么,爹,有何不妥么?”杨克让登时发急,急忙问。
“你这是一厢情愿!”杨仲昌摇头,哼道:“且不说长老堂的人会反对,便是仪琳掌门那里,怕也难得很!”
“仪琳师太慈悲为怀,定会帮忙的!”杨克让忙道。
杨仲昌只是摇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见杨克让紧盯着,一幅不问清楚不罢休之势,他脸上戾气闪过,狠狠的道:“如今,已经骑虎难下,无论如何,不能后退,只能将萧一寒宰了!”
“能杀得了他么?!”杨克让皱眉,对于仪琳的武功,他亲眼所见,委实高得不可思议。
而仪琳师太的武功,竟然还是萧一寒所传,那萧一寒武功之强,委实可怕,不可力敌。
杨仲昌冷笑一声:“他武功虽高,却不是神仙,总有弱点,无论如何,得宰了他,这个家主之位,才能坐得安稳!”
杨克让总觉得不安,想到萧一寒乃是仪琳师太的大哥,若是见他死了,定会伤心难过。
“杨师叔,大典马上要开始了!”外面进来一个年轻的少年,乖巧的禀报。
“走罢!”杨仲昌一振精神,大步流星而去。
忽然之间,他精神大振,身体里面再次充满了力量,能够杀得了萧一寒这般顶尖大家,那杨家必然在自己手上发扬光大,名震武林,成为数一数二的武学世家!
杨家的威仪堂中,庄严肃穆。
数十人并肩坐成两排,当先是几个年纪颇大的老者,看似老态龙钟,似乎行将就木,令人担心,一阵风吹来,会不会将他们吹倒。
橐橐的脚声步响起,杨仲昌迈着大步,脚下沉凝稳重,一步一步踏了进来。
来到正中的椅子前,他慢慢转身,坐了下来。
众人齐齐起身,抱拳一礼,然后纷纷跪倒在地,口中长声大喝:“拜见家主!”
杨仲昌神情威严,轻轻一摆手:“免礼。”
众人起身,目光聚于他身,等候着他说话。
杨仲昌朝天一拱手,沉声道:“杨家的列祖列宗在上,本座自今日接掌家主之位,望众位兄弟与长辈同心协力,将咱们杨家发扬光大!”
“是!”众人哄然答应。
刚才,他们已经举行过大典,在杨家的祠堂之中,他宣誓就位,成为杨家第十二代家主。
他的威望本就高,远非其兄可比,如今在这风雨飘零之际执掌杨家大旗,可谓是众望所归,无人异议。
“家主,前任家主之仇,不能不报!”一个老者站起来,拱手说道,语气怆然。
杨仲昌一怔,忙道:“爹,快快坐下说话。”
此人乃是他与杨仲武之父,杨宣明,已经进入长老堂,是长老堂的首座,乃杨家最年长的一位长老。
杨宣明缓缓坐下,动作缓慢,似乎马上便要咽下气来,双眉垂至眼角,雪白如霜。
但一双眸子,仍旧炯炯灿亮,生机盎然,看上去,再活个十年八年,并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