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婉云冷冷瞪他一眼,还不是他,剑上留了他的狗爪子印,还怎么能带在身边?!
“这也是一柄好剑!”萧月生食指中指骈成剑指,轻轻抹过剑身,赞叹一句。
吴婉云在腰间一按,顿时一抹寒光空过,她手中宛如出现一条银蛇,蜿蜒流动,吞吐着银芒。
这却是一柄银色的软剑,看其光华流转,便知非是寻常的软剑。
她轻轻一抖,软剑顿时笔直,径直一挺,直刺萧月生膻中,无声无息,奇快无比。
萧月生挥剑阻拦,剑势极慢,仿佛拖着一只无形的巨石,艰涩无比,却是恰到好处的挡在膻中。
“叮”两剑相交,清脆悦耳,吴婉云银剑顿时一软,重新化成游蛇,化去剑上的内力。
萧月生脚下一旋,将剑上的劲力化去,心下暗叹,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一派掌门,这一剑神气完足,剑上所蕴内力亦是了得,不像自己所想的那般不堪。
吴婉云再一抖银剑,化为笔直,再次萧月生膻中,仿佛只认准了这一个穴道。
萧月生长剑缓慢划出一道弧,将银剑圈在其中。
吴婉云撇嘴一笑,面容冷然,心中思忖,他使的乃是太极剑法,但太极剑法,关键便是内力的运用,他没有内力,又岂能使出太极剑法的威力来?!
萧月生脚尖一点,倏的后退,虽比不上银剑,却挣得一线机会,剑再次横于胸口。
“叮”两剑再次相交,声音仍旧清脆。
吴婉云只觉手臂酥麻,虎口几乎裂开,银剑颤抖,瘫软下来,即使她运内力,仍难挺直。
她发觉到,这是他纯粹的力量取胜,并无内力,一力降十会,如今却是领教了。
她欺身而上,这一次却不再硬碰硬,而是以巧对拙,剑光闪闪,宛如数条银蛇扑击,令人眼花缭乱。
萧月生仍以拙破巧,身形不动,仅是或横剑一挡,或竖剑一格,尽数封锁银蛇的进攻。
无论吴婉云如何的花巧,在他的一挡一格之间,尽数败退,以拙破巧发挥到了极致。
吴婉云一颗心不断下沉,他如此轻易的破去自己招式,看似巧合,却是他大巧若拙,看透了一些变化,方能料于先机。
如此看来,他的剑法之精,远在自己之上。
既存此念,她攻击起来再无顾忌,瞬间变化,周身忽然银芒暴涨,宛如一团烟花暴炸开来。
萧月生退后一步,面对如此美丽的剑法,他实不忍心打断,退后一步,再退后一步。
剑光暴涨,化为点点光芒,在吴婉云四周缭绕不绝,凝而不散,她再次一振剑。
这一剑威力虽强,却没有碰着萧月生,他退后的三步极是精妙,每一次都踏在剑光无法触及处。
剑光再涨,她欺身再上,这一招乃是烟霞派的镇派绝学,宛如暴风骤雨一般的剑芒,无人可挡,她极具信心。
萧月生忽然一剑刺出,从容悠缓。
“叮”金铁交鸣声响起,清脆悠扬,袅袅不绝,在山谷中飘荡开来。
暴涨的剑光蓦然消散,吴婉云呆呆看着他,满脸不可置信。
“我赢了么?”萧月生问,左手剑指,轻轻抚着剑身。
吴婉云醒过神来,恢复平常,冷冷道:“你胜了!”
“那好,赌注之事,你可莫忘了!”萧月生呵呵笑道。
吴婉云冷冷道:“忘不了!”
说罢,身形一晃,跃到了十余丈外,再一跃,掠过荒草,消失在山谷中。
萧月生手上提着剑,看着她消失之处,摇头一笑,这个吴婉云,倒是个有趣之人。
经此一扰,他也静不下心来再练九转易筋诀,索性进屋,躺到石桌上,听着昆虫的鸣叫声,静静入睡。
……
吴婉云身形如电,如一抹轻烟,悠悠回到了烟霞阁中,刚一踏进大厅,便见杜文秀正坐在椅子中。
“怎么在这儿,不去睡觉?”她停下身形问。
杜文秀一身雪白绸缎睡衣,长发披肩,灯光之下,宛如黑缎一般闪闪发亮,更映得脸庞温润如玉。
“师父,你是去找萧观澜了吧?”杜文秀静静问道。
吴婉云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依师父的脾气,定是想杀了萧观澜的。”杜文秀明眸淡淡望着她,语气也淡泊。
吴婉云点头:“嗯,我想杀他!……可惜,这个姓萧的武功太高,杀不了他。”
杜文秀静静思索,片刻后抬头:“师父,此人武功……果真如此高明?”
吴婉云目不转睛的看着大弟子,忽然一笑:“你是不是手痒了?……唉,也难怪,咱们烟霞派中,你无人匹敌,确实寂寞!”
杜文秀沉默不语,绝美的眸子微微闪动,宛如波光荡漾。
吴婉云蹙眉想了想,最终只说了一句:“你得小心,姓萧的……绝非善茬儿!”
“嗯。”杜文秀点头。
“……落霞剑,奈何他不得。”吴婉云轻轻叹息。
杜文秀抬头望她,慢慢点头,神情凝重,落霞剑乃是烟霞派第一剑,镇派之剑,这也奈何他不得,那烟霞派的剑法再难胜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