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远心中渐渐松驰,即使泰山派,也并非人人都是高手,学艺总有高低。
“师兄小心!”孙玉如蓦然急喝。
杨光远闻之一讶,但觉小腹一凉,低下头去,一柄剑正刺在自己的腹中,丝丝寒意从小腹涌出来,直达全身,身体的力气仿佛被冻住,想要动弹,浑身无力。
他摇起头,眼前是一张诚恳的脸。
“对不住,我失手了!”青年男子歉意的抱拳,仍旧沉稳从容,不显慌乱,退后几步,坐到了泰山派诸人之中。
杜文秀与孙玉如皆一掠而至,李天勇想要动,却觉双肩一疼,动弹不得,只能急切的看着。
“四师弟!四师弟!”孙玉如扶住他肩膀,支撑着他,急切的唤道,语气轻柔。
“三师姐,我要死了么?”杨光远目光散乱,怔怔望着她,眼中满是不舍,喃喃的问。
“不会!不会的!”孙玉如摇头,紧抿着唇,用力摇头,转身大声叫道:“萧先生!萧先生!”
萧月生匆匆走至,沉声道:“将他放平,慢慢的放下!……用阴劲!……封住他关元!石门!中极!……神阙与天枢!”
孙玉如毫不迟疑,右手骈指成剑,疾点他所说的大穴。
他转头对杜文秀道:“杜姑娘,你也帮忙,阳劲,劳宫,曲泽,天泉,俞府、灵墟、幽门!”
杜文秀清冷的眸子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骈指如剑,疾点他所说的几处大穴。
杨光远顿时昏迷过去,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如雪,看着颇是吓人。
天松道长抚髯摇头,苦笑道:“唉……,吴掌门,惭愧,我这个徒弟,武功火候太差,人控制不住剑!”
吴婉云冷笑一声:“没什么,只怪劣徒学艺不精!”
她说罢,不再看天松,虽未离座,双眼却紧盯着萧月生三人,手紧握着梨木扶手,陷进去半寸。
“阳劲,封他的章门与冲门!”萧月生淡淡道。
杜文秀应声疾点,然后转头望他。
萧月生舒了口气,按在他膻口,似是感受其心跳,点点头:“无碍了!”
“这样就行啦?”孙玉如似是不敢相信,看了看插在他腹部的长剑,心惊肉跳。
萧月生点点头,温声道:“现在拔剑,需得以柔劲,……还是杜姑娘来罢!”
杜文秀静静点头,右手慢慢摸上剑柄。
“慢慢的,轻轻的。”萧月生两手下压。
杜文秀点头,右手青云功轻吐,柔和如春风,长剑缓缓的移动,沾满了鲜血,孙玉如转头,圆亮的眸子凝视着易阳道士。
易阳道士却是直直望来,脸上木讷如常,神情不动,沉稳如山,一幅无愧于心的模样,还冲她点了点头。
孙玉如紧咬下唇,贝齿几乎咬进丰嫩的唇中,眸子喷火,想要一把将他烧掉。
“咦?”杜文秀轻咦一声,孙玉如忙回头。
长剑已经完全的拔出来,剑身沾满了鲜血,但腹上的伤口却不见有血冒出来。
这委实大违常理,杜文秀与孙玉如对视一眼,瞧向萧月生。
萧月生锁着眉头,郑重说道:“他需得小心调养,不能用力,……若是一旦崩裂,再也无力回天!”
“先生放心!”孙玉如重重点头,招了招手,小箭跑过来:“小箭,去弄一个担架!”
小箭点头,急匆匆的跑出去。
杜文秀若有所思的盯着杨光远,她本身医术便是极高,否则,当初也不会一针救了萧月生。
她在思忖,为何点了这些穴道,这般重的伤,竟然止住了血,委实匪夷所思。
怔怔之中,小箭已经跑回来,还有另一个英俊青年,也是烟霞派的弟子。
两人将杨光远抬起,慢慢的送他离开了大厅。
孙玉如与萧月生也跟了出去。
……
“先生,都怪我!”孙玉如与萧月生走在最后,低声叹气,嘟着柔嫩的樱唇。
下唇有血渍,隐隐两个牙印,是被她刚才所咬。
萧月生摆摆手,知道她所说何意,笑了笑:“算了!”
孙玉如摇头,咬了咬下唇:“若是我坚决一些,四师弟不会受伤,二师兄也不会受伤!”
“世上之事,哪能随心所欲?”萧月生拍拍她削瘦的肩膀,温声安慰道:“他们性命无碍,受点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孙玉如咬着下唇,嘟着嘴,仍在埋怨自己优柔寡断,没有气魄,若是大师姐,一定不会犹豫!
萧月生的小院,仍旧留着,里面的摆设如从前一般无二,两人将杨光远安置好,便到了小院的亭子中。
听着竹林的簌簌之声,孙玉如哼道:“这帮泰山派的人,根本没安好心!”
萧月生摇头一笑:“大门大派,总有些傲气的,岂能容一般的小门派挑战威严?”
孙玉如拿起茶壶,替他斟满,双手递给他,叹息道:“这一次,咱们与泰山派可是结下梁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