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夫勃然大怒,还未有人敢如此怠慢自己,大手一拍,“砰”一声中,盘盏齐震,一块儿跳了起来。
这一掌却是嵌到了桌面上,手掌完全陷进去,缓缓拿出来,枣木的桌面一个掌印清晰宛然。
萧月生与江南云却是充耳不闻,低声说着话。
所说之话,却正是张建夫的:“师父,这个张建夫,脾气大得很,人物不大,架子不小嘛!”
萧月生点头,淡然说道:“嗯,小人得志都这样,生怕别人不怕自己,却是心虚之兆。”
“真的么?”江南云嫣然笑问,明眸轻斜,瞥了张建夫那边一眼,见他竖着耳朵,显然在听自己与师父说话。
萧月生点头,仍旧平淡的语气,道:“他这个平安帮,听也未听过,总不能强过泰山派吧?”
“嗯,有道理呢。”江南云嫣然点头。
张建夫在后面听得脸色铁青,没想到一掌竟震不住他们,定是没有看到自己大发神威。
他怒哼一声,沉声道:“姓萧的,你转过身来!”
“……”萧月生仍旧不理不睬,低头与江南云说话。
见他们如此无视自己,张建夫怒发如狂,猛的站起来,大步三两下,来到萧月生身后。
他一掌拍向萧月生肩膀,沉声道:“竟不理我?!”
萧月生身子一移,坐在椅子上,平平移出一尺,恰好躲开了他这一巴掌。
萧月生转头,浓眉一挑:“阁下这是偷袭?!”
“偷袭又怎么着?!”张建夫冷笑,又一掌拍出,道:“收拾你,何须偷袭?!”
这一掌呼呼作响,仿佛狂风刮过来,显露出了傲人的掌力,也无怪乎无人敢惹他。
大厅内的其余人对这个张建夫的霸道早已不满,可惜他是泰山派的人,即使能惹得起这个张建夫,却惹不起泰山派。
见到如此情形,他们不由替萧月生捏了一把汗,一看他们便知是外乡人,怕是还不知道张建夫的厉害。
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即使他们身怀不俗的武功,怕也不是这张建夫的对手。
可惜了,这般绝顶的美女,竟要落到张建夫这个粗人手上,委实是鲜花被牛所嚼。
“喂,你讲不讲道理?!”江南云娇叱道,伸手指着他,挡在萧月生身前。
张建夫差点儿击中她,忙一撤掌,冷冷哼道:“你让开!女人本座也照打不误!”
“你这个,忒也无礼,太过霸道了罢?!”江南云声音糯软如蜜,娇声哼道:“动辄便要取人性命!……难不成,顺你者生,逆你者便要亡么?!”
“嘿嘿,不错,顺我者生,逆我者亡!”张建夫冷笑,狠狠瞪着萧月生,道:“你躲在女人背后,做缩头乌龟,枉为男人了!”
萧月生稳稳当当的坐在椅子上,神情淡然,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是个男人,便站出来,与我一见高下!”张建夫喝道,声色俱厉,须发皆竖起,宛如雄狮一般的气势着实骇人。
萧月生摇头,慢条斯理的道:“我是不是男人,不必阁下分说,至于一见高下,却是奇怪,为何要跟你动手?”
“老子见你不顺眼,怎么着罢?!”张建夫被他懒洋洋的神态激得更怒,恨不得将他撕为两半,怒声道:“你今天不打也得打!”
萧月生仍摇头,慢条斯理的道:“你我非仇非敌,素昧平生,何苦如此相逼?!”
“老子想杀你,便杀你!”张建夫怒喝道,整个大厅的酒瓮不停的嗡嗡作响,震得众人耳膜发疼。
“你想杀我,便杀我……”萧月生摇头一笑,淡淡道:“那我想杀你,就杀你喽……?”
张建夫冷笑,脸上的肌肉微微扭曲,神色狰狞,嘿嘿冷笑道:“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既如此,那好罢!”萧月生缓缓站起来,拍拍江南云刀削般的香肩,叹了口气,道:“唉……,我本不想跟人动手,不想杀人,奈何你苦苦相逼,只能接招了!”
“你这般霸道,却能安危无恙,想必是有什么靠山罢?”萧月生淡淡的说道。
江南云移开,让两人直面相对。
“泰山派的人呗。”轻微的声音飘响,虽然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大厅中却格外清晰。
“哦,原来如此。”萧月生点头,恍然大悟,叹息道:“怪不得,怪不得……,只是,泰山派怕是也不知你的行径罢?否则,泰山派乃赫赫的名门正派,岂能让人如此败坏自己的名声?”
张建夫脸色一变,冷冷道:“你的废话可真多得很!”
说罢,他一掌向前,呼的一下击向萧月生胸口,直奔他的左心窝位置,狠辣凌厉。
萧月生摇头叹息,道:“你这般行径,人们却不敢惹你,任你横行于世,这个世道,真是……”
……
周围的众人摇头,觉得这个姓萧的也是不自量力,泰山派岂是能随意招惹的?!
也有人见萧月生面不改色,反而出口教训,隐隐觉得,来者不善,怕是这个姓萧的并不怕泰山派,难不成,是魔教的人?!
一有此念,他们马上又否定,魔教好像并没有这般绝顶的美女,虽然据说魔教的圣女任盈盈乃是绝色,但是她却没有师父的。
况且,这般圣洁无伦的气质,岂能是那个魔女?!
人们心中下意识的拒绝这个念头,仿佛一生出这个念头,怕是亵渎了眼前的仙子。
他们望向江南云,见她神情懒散,似是并不关心师父的成败,反而坐下来,喝了一口酒,悠闲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