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哈哈大笑:“好呀,仪琳师妹,你的口气倒不小,我还非要见识一下不可了!”
“师叔,既然他非要自讨没趣,何不成全他?!”江南云嫣然一笑,明眸一瞥令狐冲,白了他一眼。
听说了是自己师父所创,他还不知难而退,显然是不服气嘛。
想到此,她嫣然笑道:“令狐兄,待会儿指点一下小女子,如何?”
令狐冲顿露苦笑,忙摆手:“不敢不敢,我这点儿三脚猫的功夫,哪敢指点江姑娘你?!”
江南云笑靥如花,轻飘飘的道:“令狐兄虚怀若谷,让人佩服呢,就这么定了罢,莫要推三阻四,忒不痛快。”
令狐冲苦笑着点头:“好罢,咱们切磋一二罢。”
江南云转头对仪琳道:“师叔,融雪剑阵,若是稍做改动,威力更甚!”
仪琳一怔,忙道:“怎么改?”
江南云道:“让组阵之人先行预热,施展开步法,数息过后,再行组合。”
仪琳臻首轻垂,弯弯细长的眉毛轻轻蹙着,若有所思。
片刻过后,她抬起头,臻首微点:“嗯,好像大有道理,试试看罢。”
说罢,她对身后的六个中年尼姑低声说了几句,六个中年尼姑容貌甚美,脸却紧绷着,严肃呆板,如罩了一层寒霜,甫一靠近,便能觉察出森冷来。
她们眸子顾盼之间,灼灼闪亮,精芒如利刃,令人不敢直视。
江南云明白,这是她们内力精进太速,无法自如控制,精气神外溢之像,需得过一阵子,内力操纵自如,便会敛去这逼人的锋芒。
她们现在宛如六柄剑,锐利逼人,但剑若一直放在外面,不归入鞘中,总是要折损的,此乃刚则易折之理。
仪琳红润晶莹的嘴唇上下翕张,微微动作,没有发出声音,但六个尼姑却是不停的点头,似乎听到了她的说话。
岳灵珊看得莫名其妙,转头望向令狐冲,令狐冲摆摆手,笑了笑,示意莫要问。
这是仪琳在施展传音入密之奇术,她内力精深,已能施展。
一会儿的功夫,仪琳吩咐完毕,转过身来,笑道:“令狐师兄,咱们开始罢。”
“好!”令狐冲点头,按剑踏步,走出四步,来至众人中心位置。
众人纷纷退后几步,让开地方。
“铮铮铮铮铮铮”六道清吟一一响起,一个响完另一个响起,彼此间隔相等,带着莫名的韵律。
六位中年女尼身形倏动,脚下踏着莫名的步法,沿着一条弧度,掠过人们,来至场中,脚下不停,以令狐冲为圆心,绕着他旋转。
开始时,距离令狐冲甚远,慢慢的,越来越靠近,转眼的功夫,已是逼近了他,自高空看去,这六人仿佛一朵花瓣缓缓合拢。
令狐冲一直按剑不动,双眼微眯,精气神高度集中,宛如一座雕像矗立在那里。
“着!”一声清叱,六人长剑倏的刺过来,剑光如电,瞬间即至。
“嗡……”令狐冲长剑一颤,拧腰刺剑,对六柄剑视而不见,直直攻向一点。
他的剑更快,比这六个女尼更快几分,后发先致。
平常时间,他一直按照萧月生所授的法子训练,使用沉重的黑铁剑,因为天气寒冷,无法再在瀑布下练功,故唯有使用黑铁剑。
如此一来,他的膂力突飞猛进,出剑越发的迅捷,虽仍逊林平之一筹,却已是天下罕见。
面对刺来的一剑,那女尼脚下飘飘,毫不停顿,自然的避了开来。
令狐冲只觉眼前一花,人影已经消失,周围五道寒气袭来,无奈之下,他长剑返回,舞成一团,抵御这五柄长剑奇袭。
六柄剑被他长剑格开,再次刺出,劲力越发强横。
这是她们御使的心法玄妙,借力而补充自己的内力。
令狐冲闷哼一声,剑光如雪,绽放开来,暴涨成一团银芒,将自己的身子笼罩其中。
这乃是独孤九剑中的破箭式,专破围攻。
六个中年女尼的身法玄妙,对于他的剑法丝毫不在意,剑尖被抵住,身子已经飘然换位,吸取了内力,再次击出,剑招更快。
她们六人的剑招,仿佛是一个圆球滚下山坡,速度越来越快,几乎无法抵挡。
令狐冲很快便丧失了主动,独孤九剑,有冲无守,以攻代守,但面对如此情形,他独孤九剑却是束手束脚,无可奈何。
纵使他的剑招如何精妙,在她们的步法之下,根本刺不中,唯有防守,以短击长,自是没有什么优势。
十余招过后,六柄长剑分别搁在他身体四周,各指着他喉咙、胸口、肩膀,小腹。
令狐冲无法动弹,苦笑一声,慢慢将长剑归鞘,苦笑道:“融雪剑阵,果然高明,在下甘拜下风!”
仪琳白玉似的小手轻摆,六个女尼纷纷撤剑,归入鞘中,退后一步,身形飘动,来到了她身后。
她微微笑着道:“令狐师兄,这套剑阵,可是大哥给我的护身符,你要帮我保密,莫要让别人知晓喽。”
令狐冲苦笑着摇头:“这是自然,如此丑事,我岂会胡乱宣扬?!”
“南云,你说的法子果然不错。”仪琳转头对江南云笑道。
江南云嫣然一笑,道:“没什么,毕竟是我有些关系,……令狐兄的剑法大进,我可是见猎心喜!”
令狐冲本来还有几分傲气,以为这一阵子的苦练,自觉剑法大进,远胜从前,却没想到,对上恒山派的剑阵,竟是败得如此之惨。
江南云看出了他灰心,笑了笑,道:“令狐兄,这融雪剑阵可是家师苦心所创,你若能敌得住,天下怕是再无敌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