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势太快,一剑刺空,想要变招时,剑柄已至钱昭庆身前,他再次出掌一斫,击中剑柄。
长方脸庞男子只觉剑柄炽热,宛如烙铁,忙不迭的松手,长剑顿时跌落下来。
钱昭庆右掌一抄,剑落入他手上,轻轻一划,长剑搁在了长方脸庞男子脖子上。
长剑一搁在脖子上,他顿时不动,寒气通过脖子上的毛孔钻进来,只觉死亡从未如此之近。
钱昭庆双眼一凝,神光迸射,钻入他眼中,缓缓收剑,手掌一动,剑已插回他剑鞘中,竟没有人看清。
瓜子脸青年本想出手相救,却见剑已插回鞘中,还未来得及出手,心中凛然生惧。
如此奇快无伦的手法,若是使剑,定然防不胜防,自己根本不是对手,自取其辱罢了。
钱昭庆一抱拳,瞥了那长方脸庞青年一眼,淡淡道:“请罢——!”
长方脸庞男子惨然一笑,面色发白,直面死亡的恐惧紧紧攫住了他,此时方知,自己并非不怕死。
“告辞!”他抱拳一礼,转身便走,再也没有脸留在此处。
那瓜子脸青年紧跟着往外走,冲钱昭庆抱拳一礼,道:“失礼了,在下自会赔偿桌椅。”
说罢话,抛了一锭银子,紧随其后,出了会仙楼。
人们哄然喝起了倒彩,没想到那个人口出狂言,本事却不济,竟一招也接不下。
厅中靠近南窗有一桌,坐着三个中年男子。
其中一人嗤然一笑,摇摇头:“唉……,真是笑死人,那人武功如此不济,还敢口出狂言!”
他身形魁梧,浓眉大眼,看上去粗鲁豪迈,双眼精芒隐隐,也是一个高手。
旁边一人乃中年男子,面色枯黄,一脸病容,仿佛病入膏肓,行将就木,低声轻哼:“你真这般以为?!”
“不是么?!”另一人忙问,也是中年男子,面如冠玉,颌下三绺清须,飘逸潇洒。
枯黄脸色的男子摇头,斜睨二人一眼:“我却不信,你们看不出来,并非那人不济,实在是那钱昭庆武功太强!”
“关兄,那钱昭庆看不出多厉害呀?”另一人抚着三绺清须,蹙起眉头,摇头说道。
“就是就是,也就是出手快一些罢了,没甚出奇的。”豪迈大汉忙不迭的点头。
枯黄男子摇头,不以为然,哼道:“他最强之处,定是掌力无疑!……其掌力必有古怪,否则,那人岂会如此轻易抛开剑?!”
他所猜八九不离十,钱昭庆所修掌法名曰少阳掌,专走手少阳三焦经穴,内力至阳至刚,掌力奇异,寻常的高手根本难以抵挡。
那长方脸庞的男子剑法不俗,内力却并不强,毫无抗力,自是轻易的栽在了他手上。
钱昭庆看了一圈,没有闹事之人,冲众人做了一个团揖,在掌柜的千恩万谢中,转身离开,返回清平帮。
“这便是清平帮的高手,果然名不虚传!”那男子抚着三绺清须,摇头叹息。
“二哥,这般高手,清平帮中算不算高?”粗豪大汉低声问枯黄脸庞的中年男子。
他沉吟一番,道:“清平帮的高手,无一低于此人。”
“那这般高手,清平帮有多少?”粗豪大汉忙问。
枯黄中年人沉吟片刻,道:“二三十人,总是有的……”
另二人面面相觑,露出苦笑之色。
粗豪中年男子叹息一声,摇头道:“有他们在,哪里有咱们的出头之日?!”
另一中年男子抚髯摇头,恍然大悟,苦笑道:“怪不得,怪不得大伙进了临安城都老老实实,原来是怕了清平帮!”
“此言不差。”枯黄中年男子点点头。
粗豪中年男子问:“那江南云的武功,想必更强罢?”
“这些人的武功,据说都是江南云亲传,你说说,她的武功究竟会有多高?”枯黄脸庞的男子冷冷笑道。
“奶奶的,委实可怕!”粗豪男子脸色微变。
中年男子抚髯沉吟,缓缓说道:“那惊鸿一剑萧一寒的武功,岂不是更加深不可测?!”
枯黄脸庞男子重重点头:“不想而知!”
随即发出一声冷笑,道:“刚才那人,实不知天高地厚,依我看来,萧一寒欲杀泰山派的人,如同宰鸡杀鸭,只是懒得出手罢了,这些人妄自谈论,实是浅薄无知!”
其余二人点点头。
……
对于萧月生的宽容,虽然江南云颇是不满,却是赢得了仪琳与令狐冲的赞赏,觉得他胸襟宽阔,泰山派不识好歹,若是再来寻衅,不必再客气。
萧月生微微一笑,心知达到了目的,泰山派毕竟是名门大派,若是不占住理,贸然下死手,会埋下无形的隐患。
这一傍晚,夕阳西下,他在后花园的一处花圃当中练功。
这里温暖如春,百花齐绽。
夕阳的余晖照亮了后花园,光线柔和而细腻,玫瑰红染遍了所有的花朵,如梦似幻。
夕阳的余晖中,他也被染成了玫瑰色,与周围混为一体。
只是静静站着,一动不动,如同一根柱子般站着,看情形,宛如站桩一般无二,看不出在练什么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