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灵珊轻哼一声,没有吱声,既然是大师兄这般说,那便错不了,小林子倒是有心了。
……
转眼之间,近有百招过去,赵一风刀势连绵,如长河滔滔,不绝不断。
他气势不减反增,一刀狠似一刀,似乎喝了酒,血气越来越旺,难以遏止。
林平之仍旧只身游走,不疾不徐,每次闪避,却是差之毫厘。
赵一风气得哇哇大叫,每次都差一点儿砍中他,偏偏这一点儿,总也够不到。
他纵使再迟钝,也知道对方成心耍弄,如猫戏老鼠。
这让一向自视极高,目空一切的他恼怒如狂,恨不得一刀劈他两瓣,以泄被辱之恨。
但他的刀法精妙,威力强横,但步法身法却是弱项,在林平之身法之下,身如笨熊,迟钝异常,唯有被耍。
岳灵珊看得有几分不忍,摇头叹道:“大师兄,小林子也忒坏了,这不是故意要气死他么?!”
令狐冲笑着看了一眼萧月生,见他目光温润,神情温和,丝毫没有动怒之像,摇头叹息,果然不愧是萧先生,胸襟开阔,远非常人可比,自己望尘莫及!
他却不知,萧月生并非胸襟开阔。
在萧月生眼中,一个赵一风,虽然武功不俗,在他的武功面前,却是无异于小孩子一般,自是不屑于理会。
若是真的触上他的逆鳞,却绝不会如此大方。
……
恰在此时,门帘一掀,飘然进来四个人,俱是身形窈窕,婀娜多姿,如花枝摇曳。
她们俱穿着月白的练功服,薄薄的绸缎,闪闪发光,贴在身上,将曼妙的身段凸现。
“师父!”江南云糯软如蜜的声音响起,众人闻之,莫不感觉销魂,方证大师修持精严,能稳住心神,身后四僧,却是心神一荡,心旌摇动,忙阖眼帘,拨动佛珠,嘴唇翕动,暗诵明王咒。
江南云走在诸人最前头,乍一踏进来,一步踩到萧月生跟前,使的是缩地成寸之术。
在场诸人眼睛一缩,紧盯着她。
“你们练完功了?!”萧月生轻轻颌首,抚上唇上的八字胡,笑问道。
“嗯,师父,他们这是做什么?!”江南云点头,明媚的目光一扫众人,裣衽一礼,仪态万方,檀唇轻吐问道。
宋静思宋静云还有郑秀芝三人也飘然进来,袅袅娜娜,如弱柳扶风而行。
三人来到近前,裣衽为礼:“拜见师父!”
她们异口同声,莺莺沥沥,或清脆,或圆润,凑一起,带着一股独特的韵味,宛如合声一般。
萧月生摆摆手,笑道:“起来罢,……南云,你给你师妹们引见一下。”
江南云柔声答应,温柔如水,一一将方证大师他们介绍与三位师妹,声音糯软,仍旧荡人心魄,需得众人紧守心神,颇感吃力。
这是江南云故意如此,暗运心法,故意心存捉弄,以示对他们一起上门的不满。
方证大师合什一礼,蔼然说道:“两位宋姑娘有礼,咱们又相见了,……郑姑娘,可喜可贺,老衲心中欢喜!”
宋静思与宋静云二人合什一礼,瞥向郑秀芝。
她们想起,小师妹曾说,她来临安之前,曾在方证大师那里,受他的医治,因为无力回天,推荐来此。
“大师别来无恙?!”郑秀芝裣衽为礼,秀脸露出感激神色。
自己能入师父门下,其机缘皆因方证大师,若不是方证大师,她也不敢前来。
况且,方证大师以少林方丈之尊,隐隐正道第一人,竟为自己这个寂寂无名的小女子医治,尽心医治,虽最后没有什么办法,她仍感激不尽。
两人说了几句话,江南云又一一介绍。
……
场中并没有几个人,一会儿便见完了礼,此时场中仍在打斗,大厅里温度大降,与山庄外的天气差不多少。
“师父,究竟是怎么回事?!”江南云凑到萧月生身边,身形散发着淡淡清香。
萧月生笑了一声:“他前来挑战我的!”
“挑战师父你——?!”江南云明眸睁大,忽然一笑,嫣然如花,一边轻轻摇头。
“他自称沧州赵一风,一手鬼王刀法,也着实不凡。”萧月生微微笑道。
江南云轻瞥一眼,点点头:“嗯,他的内功不弱,有这个念头,倒也不奇怪。”
“南云,把他扔出去罢!”萧月生摆摆手。
江南云一提衣襟,如提裙裾,抿嘴笑道:“弟子遵命!”
她扭身朝场中道:“少镖头,让我来会一会他罢!”
林平之身如飘絮,遇风则动,赵一风的长刀挥至,带起刀风,他便随着刀风而动,浑无着力处。
听到江南云糯软如蜜的声音,他摇头一笑:“不必江姑娘出马,本座可为代劳!”
说罢,身形一晃,蓦的一闪,陡然出现在赵一风身后,迅如鬼魅,奇快无伦。
赵一风眼前一花,顿觉不妙,脚底一蹬,猛的一前纵,迅如奔马,一下奔出两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