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下瞥她一眼,招招手。
江南云淡紫色身形晃动,倏的出现在萧月生身边,带来一阵幽香,撩人心弦。
她优雅坐到明亮的琉璃瓦上,眼波盈盈如水,注视在他脸上:“师父,他们都走了。”
“嗯。”萧月生点点头,白玉杯送到嘴边,轻抿一口酒,温声道:“那个赵一风,现在差不多了罢?”
江南云幽幽一叹,点头道:“他如今武功差不多废了。”
“不会知道是你动的手脚罢?”萧月生又问。
江南云臻首轻摇,露出一丝笑意:“自是不会!……他的内力深厚,却失之精纯,感觉不出其中玄妙,若是聪明,应能隐隐猜到。”
“嗯,他原是幸运之人,可惜,不懂得珍惜……”萧月生点头,复又叹息一声,脸上露出悲天悯人神情。
江南云暗自一撇嘴,微微一笑。
萧月生看到她的不以为然,却装作不知,她自是难以明白自己心情,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他非仅同情赵一风,而是同情天下人。
他们个个身陷红尘,难以自拔,难以自控,随波逐流,不知何时一个大浪打来,便永世不得翻身。
“师父,干脆直接杀了他便是,何苦这般麻烦?!”江南云不解的问道。
萧月生摇头:“此人的鬼王刀法,自何处得来,我想知道,不必急着杀他。”
他又道:“再去查查看,他的为人如何,若是个良善之辈,便想个不让他送死的法子。”
“师父仁慈!”江南云嫣然笑道。
萧月生横她一眼:“你呀!……能不杀人,便不要杀人!……世间法则之一,便是因果相循,纵使你武功强横,也难逃此律!”
江南云嫣然笑道:“是,我明白啦。”
这个思想,他已经多次灌输于江南云听,江南云也明白,只是事到临头,总忍不住想斩草除根。
“准备一下罢,我要离开这里,回观云岛。”萧月生摆摆手,懒洋洋的道。
“师父真的要走?!”江南云霍然转头。
萧月生笑了笑:“自然要走,莫不是以为我说着玩儿的?!”
“可是……”江南云黛眉紧紧蹙起,攒聚成峰,玉脸上神色难看,低头不语。
萧月生呵呵一笑,摇摇头:“你呀,又不是小孩子了!……过上两天,便来观云岛看看我,凭你辣手仙子的轻功,来去自如,又不费事儿,跟在这儿差不多。”
“师——父——!”江南云扭动腰肢,腻声嗔道。
但被萧月生这般一取笑,她沉甸甸的心情却好了一些,天空不再灰暗。
……
东海观云岛
萧月生驾着一艘小船,手上拿着木桨,并不以内力催动,纯粹以肉体力量前行。
正是旭日东升时,迸出万道金光,辽阔的海面上,一条条金蛇在蜿蜒游动。
萧月生小舟上坐着一人,却是刘菁。
他一身青衫,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刘菁则一身月白罗衫,剪裁合度,尽显曼妙身材。
“大哥,咱们要去哪里?”刘菁坐在他脚下不远,仰头笑问,金光之下,面如白玉,目若点漆。
“随便看看罢。”萧月生笑道,手上木桨划动,小舟轻飘飘的向前,却速度奇快。
他虽没用内力,仅凭肉体力量,但经过九转易筋诀修炼,再有天雷之力锻造,肉体力量极为强横,突破了人类极限。
两人乘着小船,在茫茫大海上而行,离观云岛越来远,到了最后,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儿,最终消失不见。
观云岛一不见,刘菁便心虚,心中涌起恐惧。
她一直没有身为高手之感,虽然内力精深,武功高妙,但却罕与人动手,一直以来,还以为自己是原本的刘菁。
大海茫茫,纵使她内力精深,可凌波微步,在海面上行走,却走不了多久,终有耗尽内力之时,岂不是白白送命?!
萧月生见她玉脸发白,微微一笑,道:“菁儿不必担心,纵使有了大风大浪,我总不能让你掉到海里!”
“大哥,咱们走得太远,万一翻船,可怎么得了哇?!”刘菁打量四周,忧心忡忡。
萧月生摇头笑了笑,放下木桨,小船忽然停下来,刘菁不由转头望向他。
萧月生伸手一揽她柳腰,身形蓦然消失在原地。
……
二人身形出现,乃是在一片桃树林中。
刘菁转头打量,茫然四顾,眼神渐渐清明,转头道:“大哥,咱们回到岛上了?!”
萧月生呵呵一笑:“难道这里也记不清了?!”
“真是在岛上的树林里呀!”刘菁难以置信的打量四周,摸摸这棵树,又抚着另一棵树。
忽然,她停下来,抚着一棵树,道:“就是在岛上,这棵树上的字,还是我刻的!”
萧月生走过去,拉起她,笑道:“菁儿,这一会儿,你不担心了罢?!”
“大哥,你何时有了这般本领?……还瞒着我!”刘菁点头,抿嘴一笑,轻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