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生看一眼齐元翰,淡淡道:“九阴真经有些深,若是一句一句教他,不知他何时能入门,只能拔苗助长了!”
郑秀芝仍是不解,明媚的眸子瞪大,泛着好奇神色。
江南云轻声道:“师父施展的是灌顶之法,如佛家密宗之术,将九阴真经直接印入他脑海。”
郑秀芝转向萧月生,心下暗忖,竟还有这般奇妙的法门,果然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而自己的师父,竟也通晓这个法门,自己再练功,岂不是容易得很了?!
“小师妹,这个法子固然省事,但也有其弊处,能不用,最好还是一点一点儿慢慢学。”江南云低声道。
“哦——?!”郑秀芝惊讶。
“其中弊处,你自己想罢。”江南云抿嘴一笑,却不再多说。
……
郑秀芝想了一会儿,秀眉弯弯蹙着,沉吟半晌。
最终,她摇摇头,满脸迷茫,摸不到门路。
江南云抿嘴一笑,看了旁人一眼,轻声道:“灌顶之法,印入脑海的,都是师父的体悟,虽然精深,但咱们看着,却总觉得雾里看花,看不真切,……况且,没有自己从低到高的体悟,对这套武学,领会也深入不了,……嗯,便像是吃了夹生的饭一般。”
郑秀芝恍然大悟,瞥师父一眼,怪不得有此速成之法,师父却并没有用在自己身上,却原来是这般。
“但灌顶之法,确实神妙,你想,师父领悟之经验,若是能够消化了,自能成为绝顶的高手!”江南云又低声道。
郑秀芝点头,觉得有理。
“可是,咱们身为萧氏一脉弟子,可不能仅是这一点儿出息,追求的更进一步。”江南云低声道。
“大师姐,我有些不明白。”郑秀芝忙道。
江南云低声道:“咱们的武功,并不是为了争强好胜,而是为了突破自己极限,朝着大道而行。”
“大道?”郑秀芝更加迷惑。
“长生不死之道!”江南云语音低沉,但低沉中透出昂扬之气。
“啊——?!”郑秀芝瞪大明眸,怔怔望着她,又朝师父萧月生望过去。
萧月生摆摆手,低声道:“好了,南云,说这些为时过早,你小师妹岂能领会?!”
江南云点头,低声道:“我是想,早早跟小师妹说清楚了,莫让她误入歧途!”
“嗯,那倒也是。”萧月生略一点头,示意了解,算是收回了刚才的话。
郑秀芝却怔怔不言,陷入沉思之中,眼波闪烁,光华流转,一闪一闪的。
其余诸女对视一眼,摇头一笑,知道她是吃惊,也不相信。
……
半晌过后,呻吟声响起,齐元翰慢慢醒过来,英俊的脸庞一片迷茫,怔怔望着众人。
片刻过后,他眼神渐亮,专注起来,随即又陷入沉思,脑海中忽然多出一些东西,一篇口诀清晰浮现。
每一个字都有手掌大小,以秦篆所书,在虚空中绽着灿灿光华,像是烟花一般。
乍看上去,这些字有些陌生,再看一眼,涌起熟悉之感,好像自己认得。
他不由的仔细再看数遍,一阵淡淡明悟涌上心头,眼前的这些字仿佛活了过来,一道道清凉流入心底。
不由自主的,身体经脉内真气动了起来,所循路线,便是脑海中那篇文字所载。
真气汩汩而流,如泉水一般,不疾不徐,被调得很匀和,循行一周,慢慢变化。
原本温润的气息,慢慢变凉,似是转入了冬天,天高气爽,却凉意森森。
循行几周之后,森凉之气再变,变成了寒气,像是入了冬,北风呼啸,吹在脸上如刀子刮过。
他真气寒意森森,但身体的感觉却如浸到温泉之中,丹田内一片和煦,暖融融的舒服。
烙印入他脑海中的,是一篇九阴真经的内功心法,并没有其余的绝学,摧心掌太过阴损,而九阴白骨爪,又难驾驭,一个不好,极易误入歧途。
半晌过后,他自陶醉之中忽然醒过神,顾不得再享受,忙归元敛息,收了功。
双眼睁开之际,他精芒一闪,灿然生辉,令人不敢直视。
“多谢师叔成全!”他直接翻身跪到萧月生跟前。
萧月生伸手扶住他肩膀,拉他起来,温声道:“这篇九阴真经心法可能修炼?”
“嗯!”齐元翰重重点头。
“那就好,也不愧你师父自豪,你资质确实不俗,短短时间便能进入正途。”萧月生点点头,露出一分赞许神色。
他猛一沉脸,顿时森然如铁,沉声道:“但禀赋越好,越需刻苦勤奋,方能不负老天的垂青!”
“是,弟子知道!”齐元翰忙低下头,受不住萧月生厚重的威严,如负大山一般。
“你先调息一阵子,将心法练熟,晚上我给你灌顶。”萧月生温声道。
“是。”齐元翰点头,闭上眼睛,开始练功。
……
萧月生微阖双眼,跏趺而坐,身下是一个白色蒲团,乃是丝缎所绣,看着平常,仔细看方能看出其精美华贵,含而不露,这是江南云亲自送来。
她知道师父讲究,便特意将自己清平帮的蒲团拿来,不让师父受到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