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月白绸缎练功服,甚是宽松,仅是手腕腰腕,还有腰间扎紧,清纯绝俗,偏偏又风情万种。
她神情专注,心神完全沉浸其中,动作舒展,轻飘飘的,似在舞蹈,曼妙优美。
忽然,一阵幽咽箫声隐隐传了过来,穿过庭院,飘到她耳中,清扬悠缓。
箫声变幻,似是情人的低语,又是母亲温暖的抚摸,令人欲顺势躺下来,悠然入梦乡。
马春花练功入神,却耳听八方,心神清醒灵动,瞬间感觉到吹箫之人的方位,飘然掠过去。
经过两座小院,来到镖局的贵宾区,凡是身份尊贵之人来镖局,多是住在这里。
这座小院布置得清幽雅至,却是马春花临走时,亲手布置而成,西边种着青竹,窗前是花圃,推窗即可闻花香。
小院竹林前,福公子一身紫色长衫,更衬得面如冠玉,洁白无瑕,丰神俊朗。
他双手按箫,幽幽咽咽,箫声飘扬开去。
他手中之箫是羊脂玉所制,通体莹白,散发着柔和的光彩,细腻的忍不住想抚摸,如同抚摸女人绸缎一样的肌肤。
他身后站着王剑英与古般若,两人微阖双眼,双手垂下,如老僧入定,一动不动。
福公子冠玉般脸庞带着痴迷,眼前再次闪现出马春花的玉脸,浅笑嫣然,如梦如幻。
他隔了一夜,马春花的玉脸仿佛更加清晰,如同烙印在他脑海中,无法忘却。
心中情动如潮,难以自抑,便拿出玉箫排遣,却也有试探之意。
昨夜喝酒时听得,马春花也是精通音律的高手,尤其吹箫,更是一绝。
……
白影一闪,马春花蓦然出现在他身前,静静不动,俏生生站在那里,一阵清风吹来,竹林簌簌,她月白衣衫一动不动,如同粘在凹凸有致的娇躯上。
她站在一棵青竹下,看着福公子,嘴角翘起,似笑非笑,明眸斜睇,眼波流转。
“咳!”见福公子沉浸于箫声中,而身后两人一动不动,如两棵树扎根,委实有无趣,便轻咳了一声。
福公子的箫声是极好的,可马春花是听着萧月生的琴声与箫声而学音律,珠玉在前,福公子的箫声黯然无光,觉得无趣。
王剑英与古般若猛的睁眼,寒光迸射,望向马春花,他们竟未发觉她到来!
“马姑娘。”福公子放下玉箫,微微一笑,温柔的看着她。
马春花裣衽一礼,抿嘴一笑:“福公子好雅兴,……嗯,箫声甚好。”
福公子虽然温和从容,却隐隐弥漫着威严,只是马春花一直在萧月生身边,受他如山般威严的压迫,早已麻木。
“马姑娘过奖了。”福公子轻微笑道,心下却暗恼,听出她的言不由衷,自己的箫声,京师一绝,寻常人物,想一听而不可得。
王剑英与古般若目光如刃,紧盯着马春花,神情戒备,毫不掩饰,他们心中之震惊,难以言喻。
若是马春花意图不轨,最已得手!
福公子递过玉箫,温文尔雅:“马姑娘,听闻你箫技高明,不如奏一曲听听。”
马春花摆摆手,抿嘴笑道:“师父说,我的音律之道,差得远,还未入门呢。”
她对这个福公子,却是存了戏弄之意,知道他心思不正,却装做不知,想玩一玩捉迷藏。
“听听无妨。”福公子笑了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马春花点头一笑:“好罢,我回去取箫来。”
说罢,身形一闪,蓦的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唯余香风袅袅,凝而不散。
……
王剑英低声道:“公子,这位马姑娘,太危险!”
“哦——?”福公子正怔怔失神,闻声转头,挑挑眉毛,看王剑英一眼。
王剑英低下头,苦笑道:“小的惭愧,这位马姑娘,武功奇高,防不胜防,万一她想对公子不利,怕是无法拦住。”
福公子淡淡一笑,摆摆手:“毋须担心,不会如此。”
“……是。”王剑英心仍提着,却不再多说,深知主子的脾气,再劝也无用,徒惹反感,唯有小心提防。
他对古般若低语几句,抱拳对福公子一礼,后退离开,转眼间带了其余三个高手回来。
他们五人各站方位,前面两个,后面三个,将福公子护在当中,形成一个阵势。
福公子抚箫而立,望着院门方向,不理会五人。
……
片刻过后,院门被推开,马春花已经换下练功服,穿一件素雅的月白罗衫,样式简洁,穿在她身上,却将她的清纯气质彰显无遗。
马春花手上拿着一只绿箫,看上去平平无奇。
见福公子盯着箫看,马春花微一拨指,绿箫旋动,她笑道:“福公子,这是家师所赠,我一直随身带着。”
“我洗耳恭听。”福公子收回目光,温柔笑道。
他对于此箫,实不看好,平常的青竹所制罢了,与自己手上的玉箫,相差十万入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