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下的案上,一只香炉飘着轻烟,清香泌人,幽幽飘溢,闻之有清心镇神之妙效。
她如今的抱虚诀突破在即,欲调息冲关,集中心神,一举突破关卡,进入下一层。
忽然,她黛眉一挑,明眸望向山口位置,露出不耐烦,又有人打扰她冲关。
她双手松开印,身形一晃,直接在榻上消失。
道观向西,山口位置,她忽然出现,吓了古般若与殷仲翔一跳,忙抱拳一礼。
马春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烦燥,抱拳回礼,重重道:“两位大人又有何见教?!”
殷仲翔听出她的火气,闭嘴不言,转向古般若。
古般若脾气燥,性子直,没有这么多弯绕,开门见山:“山下禅源寺有一人,患了重病,听说道长的医术通神,恳请一救!”
马春花黛眉一挑,深深看一眼古般若,暗自嗔怒,这两个家伙,还真是狡猾呢!
她无奈,懒洋洋问:“是什么病?”
古般若摇头:“不知,是一种怪病,寺中长老们束手无策,听闻道长医术通神,恳请道长援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马春花瞪他几眼,重重跺一下脚,娇嗔道:“把人带上来,我先看看!”
“……多谢马姑娘!”古般若深深一躬,神情感激。
殷仲翔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这次之事,并非故意为之,是恰逢其会,那是个俊逸青年,约十七八岁,衣衫华贵,却瘦弱如骨,由父母陪着来到禅源寺。
这家也是富贵之人,请来名医无数,却无效果,身体越发虚弱,绝望之下,来求佛光庇佑。
禅源寺名扬天下,乃禅宗名刹,寺中长老们佛法高深,医术亦精,却也判其无救。
那青年脸色一片死灰色,眼神绝望死寂,古般若大受震动,但自己不通医术,却是有心无力。
此时,殷仲翔提了一句,听说观澜道长医术不俗。
古般若如落水之人抓到一根稻草,转身便走,施展轻功,如一只豹子,疾奔至山上。
第32章 再请
马春花话音一落,古般若深躬道谢,转向便走,殷仲翔冲马春花点点头,跟了上去。
禅源寺虽在山下,但对于轻功不俗之人,算不上远,一会儿功夫,脚步响起,几个人脚下轻捷,来到近前。
两根粗竹做成滑竿,上面坐着一个人,是一个年纪十七八的青年,容貌俊美过人,却脸色灰暗,目光呆滞,死气沉沉。
两个抬滑竿的,却是两个黄衣僧人,头顶三个戒疤,是做了具足戒的和尚,面容平常,目光锐利,神气完足,一看即知是练武之人。
古般若与殷仲翔紧跟其后,来到马春花跟前。
马春花站在山口,一阵风吹来,月白道袍飘拂,似欲乘风归去,风姿如仙。
滑竿放下,马春花上前打量一步,打量一眼青年,探手捉其脉门,明眸阖起来,静静不动。
那青年慢慢抬头,呆滞的眼球慢慢转过来,目光聚到马春花脸上,忽然亮了一下,渐渐的,有了几分神采。
马春花五官精致,脸庞散发着柔和的莹光,宛如一块儿羊脂白玉,细腻莹白,看一眼便忍不住再看,拔不出眼睛。
眉如远黛,目如秋水,青年轰然一震,脑海一片空白过后,心中感叹,古人言语之精确,委实神乎其神。
被他注视,马春花浑不在意,心神皆集中在感觉上,施展内视之术,观看他体内情形。
一柱香过后,又有几个人来到,四个武林高手,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并不会武。
男子一张国字脸,不怒自威,女子雍容秀美,我见犹怜,偎在男子身上。
古般若竖指于唇前,示意莫要说话,他们点头明白,静静站着,关切的望着马春花与青年。
马春花睁开明眸,放下青年的手,摇摇头,黛眉紧蹙着,神情一片沉重。
青年自嘲一笑:“还是没救吧?不要紧,我已经死心了!”
那中年男子抱抱拳,沉声问:“姑娘,我儿可有救?”
马春花扫他一眼,又望了望中年美妇,摇头道:“我救不了他,只能求师父了。”
“尊师何在?!”中年男子忙问。
马春花摇摇头,叹息一声:“随我来罢!”
“孙先生,走罢!”古般若见他迟疑,忙催一声。
……
一行人来至观澜观前,他们抬头打量,这座道观外表看去,普普通通,与寻常道观无异。
打量一番,他们跟着马春花进去,发觉别有天地,处处花香,空气怡人,沁人心脾。
马春花将他们带到一间静室:“诸位先在屋里歇一歇,我去请师父。”
说罢,转身离开,俄尔,一声玉磐声响起,清越悠扬,袅袅不绝,仿佛一只灵燕翩然而行。
古般若与殷仲翔对视一眼,看来,马姑娘并未说谎,观澜道士确实正在闭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