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老三也不进逼,拄着鳄嘴剪,低头打量自己,脸上肌肉跳个不停,气息越来越粗重。
身上绸缎已经完全不见,地上四散飘落着碎布屑,自己身上只有一身黑黝黝的皮甲。
他胸口起伏,怒瞪着萧月生,萧月生的剑委实太快,他虽然猛攻,却总被剑光阻住。
且这可恶的小子内力深厚,硬来也压不下他!
……
萧月生皱着眉头想了想。
并非岳老三难对付,关键一点,他身上的皮甲坚韧异常,剑刺上去,竟然刺不进去,怕是比军队的铠甲还要坚固几分。
若是北冥真气附到剑上,一剑下去,足以刺穿皮甲,连他的身子也带着刺个通透。
只是他一直舍不得,觉得这是件宝物,杀了岳老三,此甲便为己有,打磨一番,泡制一番,可送给钟灵护身,若是损坏了,大是可惜。
岳老三白森森的牙挫了挫,一边狠瞪他,一边从腰间再一掏,又取出一只鞭子,鞭上带锯齿,宛如鳄鱼的尾巴一般。
“吃我一鞭!”他左手持鞭,轻轻一抖手腕,长鞭呼的一声飞至,直击萧月生双眼,又快又准。
萧月生身子一飘,不退反进,同时剑光闪动,幻为一团银芒,挡在眼前两尺处,如一张银盾。
“当当当当当”剑光之中,鳄尾鞭颤了几颤,颓然滑落下去,似被抽去了骨头。
一招之间,萧月生连斩五剑,内力在剑上流转,如附着一层薄膜,长剑顿时锐利无比,这是他北冥真气的玄妙。
北冥真气至精至纯,宛如实质,运气于身体某个部位,便如护身罡气,运气于剑上,则长剑变得坚硬异常,无异于一柄宝剑。
对于皮甲,他舍不得,对这丑陋的鞭子,他却烦恶。
“你弄坏了我的鞭子,小子,哇哇,纳命来!”岳老三看鳄尾鞭仅是一层皮连着,马上便要断了,勃然大怒。
萧月生皱着眉头,感觉不耐,过了这么久,钟万仇他们怕要过来了,那时便不能再痛快行事。
想到此,他剑光聚起,化为一蓬光雨,再次笼罩了岳老三,只听得“当当”“噗噗”之声。
岳老三挥舞着鳄嘴剪,双眼通红,奋不顾身,身上被刺了数十剑,却毫不在意,只是狠盯着萧月生,鳄嘴剪不停朝他剪去。
萧月生身法奇快,剑光如雨,鳄嘴剪根本近不得身,岳老三仿佛一只暴风雨中的小舟,随时会被打倒。
“当”一声响,鳄嘴剪跌落地上,岳老三手腕酸麻,再也无法拿住兵刃了。
“你……你捣什么鬼?!”岳老三退后一步,瞪大眼睛喝道。
他只觉对方每一剑击到鳄嘴剪上,自己的力气都消失一分,到了现在,周身酸软,竟要站不住了。
萧月生摇头一笑,却是施展了北冥神功,用剑吸取他的内力。
……
北冥神功的施展,需得接触对方身体,双掌有六大经络,吸取内力,如泵抽水,奇快无比。
若是以掌力相吸,太过刚猛,当初他的经脉承受不住,如今经络已强,能够承受,他仍用长剑施展北冥神功,其中却有一个缘故。
北冥神功并非无敌天下,反而有一个莫大的弱点。
对付内力弱于自己的,自然可予取予求,吸其内力,但若是对方内力高于自己,与其对敌,无异于取死,对方一吐内力,直灌而下,体内宛如不设防的河道,一掌足可震毙。
萧月生以剑为器,吸收对手内力效果虽弱,却减低了风险,纵使内力远强于自己,浩荡内力经过长剑阻碍之后,已然减弱不少,难成威胁。
再者,更为关键的一点,以掌吸取内力,太过着痕迹,易被人发觉,定会惹得武林众怒,成为公敌。
而以长剑吸其内力,对方难以发觉,反而以为剑上内劲古怪,令自己酸麻。
只要不将对方内力吸尽,恢复起来也快,很难往内力被吸方面去想,可瞒天过海。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自己可不想成为孤家寡人,便是武功天下第一,长生不死,又有何趣味?
萧月生叹了口气,怜悯的望着岳老三。
此时,他只觉周身内力鼓荡,周身沸腾一般,内力在经络里奔腾如长江黄河。
这一刻,他颇有力拔山兮气盖世之气概,觉得一剑刺出,天空都能捅一个窟窿。
虽有此感,但他元神强大,意志如铁,脑海一片清明,未被这错觉所左右。
况且,他乃现代之人,学的是物理,也知天空并非实体,而是一层大气,上面还有无垠的宇宙。
岳老三拿起鳄嘴剪,拄着,不屑的瞪他一眼:“要杀便杀,老子若皱一下眉头,便不是岳老二,让我成岳老四!”
萧月生淡淡一笑,身形向前,剑光一闪,刺其心口,欲一击毙命,让他免受痛苦。
……
“剑下留人!”一声尖锐声音忽然传来,随即身后风声传来。
萧月生身形一荡,如湖上荷叶朝左平移两尺,避开暗器,剑势却不改,仍刺了下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杀了岳老三再说。
眼前又划过一道银光,“当”的一声撞到剑上,萧月生手腕一震,剑势被阻,随即眼前闪过一道人影,岳老三被一个人扯到十余丈外。
萧月生眉头皱起,此人的内力不容小觑。
打量一眼,此前这个人,瘦瘦高高,长长的脸,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只竹竿,衣衫飘飘荡荡,看着极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