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两块平阔的练武场,一东一西,铺着青砖,干净整洁,旁边摆着几个兵器架,上面十八般兵器俱备。
练武场后是一座大厅,占地宽广,约有练武场三分之一大小。
此时,练武场上有数十个人,动作各异,有的静静站着,眯着眼睛一动不动,有的在绕来绕去,似是走圈,虎虎生风,还有的挥动长刀,刀光闪烁,发出低啸,还有在练剑,忽缓忽急,快慢相间,动静相宜,一看即知是上乘剑术。
萧月生一眼扫过,淡淡微笑,不再多看,跟着中年汉子踩着中间的白理石大道,穿过练武场,来到大厅前。
……
“禀将军,萧观澜带到!”中年汉子在门口停下,大声喝道。
他虽干瘦,中气却足,声音在整个练武场上回荡,人们纷纷停下动作,转头望来。
“请萧先生进来罢!”沙哑的声音传来,听在耳中反而透着舒服,令人不由大生好感。
“是,将军!”中年汉子沉声应道,转头对萧月生道:“萧先生,我家将军有请!”
萧月生淡淡微笑:“我不必进去了,此处宽敞,用来比武最好不过!”
中年汉子脸色一冷:“我家将军有令,你进去便是!”
萧月生眉毛一轩,笑了起来:“这倒奇怪,我不是西夏人,也不是一品堂的人,为何要听令?”
“大胆!”中年汉子按刀踏前一步,双眼精芒暴射而至。
萧月生转身背对着他,朝着练武场哈哈一声长笑:“这就是西夏一品堂的待客之道?……哈哈!”
“嵬名勇,你退下罢!”沙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不疾不徐,却缭绕不散如狼烟。
萧月生转过身,微微笑了笑,这个将军比赫连铁树强多了,内力深厚,也是一方高手。
一品堂不同于别的军队,乃是招揽天下武林高手,奇人异士,这些人往往喜逞匹夫之勇,胆气壮,好争斗,想令他们心服口服,唯有武功更胜他们,权势并不能他们心服。
大厅里走出三人,一人当前,两人在后,呈品字形。
当头一人,约有四十余岁,身形削瘦,脸色苍白,双眼无神,似乎久病未愈。
不过容貌却颇为俊美,透着浓浓的书卷气。
他来到近前,眼神柔和,抱拳笑道:“萧先生,手下无礼,先生大量,莫要见怪才是!”
萧月生抱拳笑了笑:“不敢,将军客气了。”
他见此人谈吐文雅,眉宇间华气上冲,直上云霄,虽是病怏怏的,却不能小瞧。
“敝人西壁智,忝掌一品堂。”他笑着说道,和气可亲,丝毫看不出杀伐之气。
“原来是西壁将军!”萧月生抱拳笑了笑,脑海中思索开来,原本的记忆里,好像并无西壁智这个人,并非西夏名人。
不过,西夏也非一般小国番邦,国内藏龙卧虎,不容小觑,起码这个西壁智,城府极深,手段不凡,绝非凡夫俗子。
他身后两人约有三十余岁,头发花白,似是少白头,正微阖双眼,抄着手,似在打盹。
二人精气神内敛,观之平常,与此时站在一品堂外面,探着头往里面看的众人无异。
萧月生看来,这二人应该五六十岁了,练了奇异心法,能够驻颜,内力深厚无比,如无双宝剑还于鞘中。
十年磨一剑,锋芒未尝试,归于鞘中无人知,但一旦出鞘,必然光芒四射。
……
萧月生负手于后,洒然轻笑:“西壁将军,说起来,你还要感谢在下的帮忙。”
“哦——?愿闻其谅。”西壁智笑吟吟一伸手,示意请说,风度极佳。
萧月生抚着八字胡,笑吟吟道:“若非我杀了赫连铁树,西壁将军你岂能执掌一品堂?”
两道凌厉气势猛的冲来,宛如实质的剑尖,西壁智身后二人猛的睁眼,目光宛如实质,如寒剑刺来。
萧月生扫一眼,笑了笑:“赫连铁树若不死,一品堂轮不到将军执掌罢?”
“萧先生好像对我西夏了极颇深?”西壁智笑了笑,转开话题。
萧月生眼中清光闪过,笑道:“在下与贵堂有灭门之仇,所以杀了赫连铁树,以慰父母在天之灵!”
西壁智恍然,轻轻颌首:“原来如此,赫连将军勇猛无畏,树敌颇多,与本座行事不同。”
萧月生似笑非笑,转头扫一眼站在练武场上的诸人,朗声道:“我这次来,不为杀人,只想一会西夏一品堂的众位高手,……呵呵,凡入一品堂,武功皆为天下一品,不知盛名之下,其实可符!”
他声音在练武场上空盘旋,凝而不散,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不想听都不成,直接钻入心里。
西壁智身后二人目光一闪,皱了皱眉。
其中一人抱拳,缓缓说道:“将军,此子狂妄,又杀了赫连将军,小人愿打个前锋,领教他高招!”
他虽是请战,却不卑不亢,神情沉稳笃定,胸有成竹。
西壁智目光流转,在他脸上停一下,略一点头:“细封先生,这位萧先生武功高明,要小心!”
“是,将军!”中年男子重重点头。
……
萧月生轻飘飘掠出一丈外,招了招手。
中年男子冷笑一声,眼中精芒闪烁,缓缓拔剑,雪亮的剑光与闪烁的目光相辉映,难分彼此。
他脚尖一点,忽的蹿出去,迅如白猿,剑光如电,划出一道白虹,直贯萧月生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