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北冥真气驱动六脉神剑,降龙十八掌,无量剑法,看着威力极强,却是因为他内力强横之故,纯以量胜。
若别人有他一般的深厚内力,却是修炼降龙十八掌而来,两人降龙十八掌相对,他必输无疑。
若有了小无相功,却是不然。
若能得小无相功,自己武功足以倍增,只可惜,当今世上,唯有李秋水懂得。
而小无相功纯粹是修炼内力的法门,必是在幽静隐秘之处,入定打坐时才运转。
平常与人动手时,施展的是独门武功,自不会用内力修炼之法。
他若想偷学,除非潜入李秋水身边,趁她练功时观看,方能可能偷学得到,若是不然,只能让她传授了。
这无异于登天,他苦笑两声,摇摇头。
在他沉吟之口,月过了中天,抬头打量一眼,明月皎皎,如一轮玉盘悬在天幕上,旋旋流转,散发出细柔的光华,笼罩着大地。
他将包袱绑到后背,弄了一块儿黑巾,蒙起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想了想,解下腰间碧月剑,放在粗壮的树干上,左掌轻轻一按剑鞘,碧月剑陷了进去,除非跳上这棵树,才能看到嵌在其中的宝剑。
一切都弄好,他吸了口气,飘飘掠下树梢,朝王宫而去。
月色清明,可看清前方一丈处,极不宜夜间行事,萧月生却满不在乎,劲风拂面,心中火热,涌动着兴奋。
若能刺杀了西夏皇帝,令其大乱,陷入宫廷斗争中,对大宋百姓可是福音。
转眼功夫,他靠近王宫,朱砂红墙高约四余丈,站在墙根下,显得高不可攀,寻常武林高手翻不过去。
他轻飘飘靠近,衣衫紧贴身上,丝毫没有飘动之声,脚下无声无息,一队铁甲兵士高举火把走过,火光照在铁甲上,闪着红光,如同血色,慑人心魄。
这一对兵士恰走过,另一对将要过来,萧月生飘身而起,如一片羽毛被风卷起,又如一只壁虎贴着高墙而上,瞬间到顶,掠过去消失不见。
此时,另一对铁甲兵士恰好过来,差之毫厘,仅差一点点,便能发觉他的行为。
……
萧月生轻飘飘下落,紧贴着高墙,如壁虎下滑,双脚未沾墙头。
墙头上面遍布铁棘,在月光下闪烁蓝芒,稍一沾上,必然无幸。
无声无息飘落之际,身口空中,他左手食指轻轻一按,使的是一阳指,一道指力轻轻射出。
恰好墙外兵士的脚步声响起,掩住了指力破空之声。
无声落地,伸手一扶,一人恰好倒在他手上,慢慢放下来,却是一个黑衣男子,一身劲装,已经昏迷过去,是一个暗哨。
这时,恰好有四人经过,从东往西,脚下无声,个个步伐沉凝,双眼精芒四射,是武林高手。
四人经过,萧月生仍一动未动,恰好又有四人经过,自西往东,亦是不容小觑的高手。
他暗自感叹,王宫不愧是龙潭虎穴,每一个人,都像是一只虎,一条龙啊。
这时,他轻轻一缩身子,身形一晃,原地消失,倏的出现在对面,缩入墙角下,融入阴影里。
这时,又有四人自东往西而来,脚下无声,萧月生苦笑,这晚上的戒备,比白天密了两倍!
第92章 刺杀
进入第一重警戒,便花了他一番力气,再往里走,想必更加密集,高手更多。
他心中激情澎湃,越发的有了劲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仗着有浮光掠影之术,他毫无畏惧。
很快,他又突破一层封锁,悬之又悬,贴近几处建筑,看起来像是侍卫们住的屋子。
屋子里有人影晃动,在萧月生脑海清晰呈现,有的在打坐,有的在缓缓练拳,有的在站桩,一动不动,或动或静,周身无不松驰如虚,处于最敏感状态。
萧月生明白,处于这种状态下,若恍若冥,若虚若实,心如澄澈湖面,河山碧空皆映照于心湖,蚁蝇难匿,何况是人。
他深为忌惮,自己轻功虽妙,悄无声息,但这些人之中藏龙卧虎,委实不可小觑。
他内气各自归位,疏注周身各穴,分而藏之,遍身气孔闭住,气息不出,眼神朦胧,生怕念头太强,引起这些人的感应。
……
如此小心而行,猱行狸动,若迅如闪电,或轻如鸿毛,若静如玄龟,或动如壁虎。
往往在间不容发之际,他擦着众侍卫的野视而过,差之毫厘,几乎被发觉。
如此惊险情形,外人看来,定会心弦紧绷,看着他一次更甚一次的险情所惊,心弦承受不住,几欲绷断。
花了半个时辰,他突破一重又一重警戒,越是往里走,越是艰难,几乎天衣无缝,若非他有浮光掠影之法,纵使内力强横,也难逃得侍卫如炬鹰眼。
半个时辰过后,他到了议政殿。
这半个时辰,他的心弦也是紧绷,即使元神强大,仍有疲惫之感,更胜一场大战所耗。
半个时辰,他感觉如度一年之久。
半个时辰前,他雄心万丈,觉得自己内力强横,可纵横天下,再无敌手,颇有孤寂之感。
半个时辰之后,他只觉先前自己狂妄,浅薄,天下之大,藏龙卧虎,高手无数,有无数的奇人异士,不贪图虚名,不求闻达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