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嫣玉脸微红,低头道:“你昨晚喝醉了,说没说什么难听的话?”
萧月生笑吟吟看着她。
“我……我说了什么?!”王语嫣心下一慌,忙问。
她想不清到底是怎么躺到炕上的,只想着两人喝酒,一边聊得热火朝天,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喝多了酒,后来的记忆都模糊不清,如蒙着一层雾气,若隐若现。
“呵呵,你没说什么,只是躺下睡觉。”萧月生笑道。
王语嫣却有些不信,明眸紧盯着他。
萧月生笑着点点头:“真的,你稍微多了些,睁不开眼睛,我扶你过来躺下了。”
王语嫣见他神情认真,不像撒谎,松了口气。
萧月生笑道:“咱们马上吃饭,吃过饭,我去找一辆马车,咱们动身往回走。”
“嗯。”王语嫣轻轻点头。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这里虽离着灵州城不近,却也算不得远,还是早走为妙,免得再惹麻烦。
王语嫣把他撵出去,开始洗漱,很快弄好,干净麻利。
桌子摆在院子中央,明媚的阳光,清凉的微风,两人与徐老丈两口子一块儿坐下吃饭,虽然粗茶淡饭,但做得甚是可口。
萧月生难得多吃了一些,觉得有些亲切的气息。
……
吃过饭,过了三个时辰,中午时分,萧月生坐着一辆马车,徐徐而来,停在徐老丈家门口。
马车宽大,除了宽大,看着也平常,这辆马车之后,还有一辆马车跟着,一块儿停下来。
车夫是两个老实巴交的汉子,一个约有四十来岁,受尽岁月的侵蚀,额头满是深深的皱纹,眼神卑微,举止小心。
另一个却明朗得多,看起来颇为豪气,有一番草莽气息,不像是车夫,反而像是绿林英雄。
破家值万贯,虽然贫穷,家什破旧,徐老丈夫妇仍觉心疼,不舍得丢弃,萧月生劝说,他们方才不舍的放弃,送给了村里的朋友。
最终,收拾了两个大包袱,这还是萧月生劝说,他们简之又简,万分不舍的留下的。
那条黄狗也跟着一起,两个老人没有了儿女,名叫驹驹的这条黄狗便成了他们的儿女,万分疼惜,绝不舍得丢弃。
萧月生对人虽狠,却小动物们却心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让它坐上马车,蹲在车夫身边。
它颇有灵性,蹲坐在车上不动,也不乱叫,双眼顾盼有神,颇是神气,威风凛凛。
一行四人,分坐两辆马车,萧月生与王语嫣坐一辆,徐老丈夫妇则坐另一辆。
徐老丈夫妇拿着包袱一进马车,便觉得眼花了,这马车外表看着一般,平平常常,看不出好,但内里别人乾坤。
脚下是厚软的紫色地毯,踩着无声无息,软绵绵的舒服,四壁雕着古色古香的花纹。
马车颇为宽敞,前面一半是矮榻,后面一半儿是桌案,案后放着一张大椅子,看着就舒服。
夫妇二人从未见过这般奢华,顿时觉得这不是自己应该呆的,忙出来,扬声叫萧月生。
萧月生过来,呵呵笑着,解释一番,要走千里之遥,若是不够舒服,两人的身体也扛不住,就不必多想,直接坐着就是了。
老两口推辞一番,说不用这么麻烦,寻常的马车就成,这太过破费了,太破费了。
萧月生一番劝,老两口这才无奈答应,坐了进去。
他们坐后一辆马车,萧月生与王语嫣则坐前面一辆,而猛虎丹丹跟在马车旁边,不时消失不见,钻进路旁边的林子里。
……
宽大的马车内,只有萧月生与王语嫣两个,近在咫尺,萧月生鼻端前飘着淡淡幽香。
王语嫣鼻前也飘着清气,像是早晨的空气,乃萧月生身体的气息,闻着清神,心情愉悦。
车夫吆喝一声,甩开鞭子,打了清亮的响,马车开动,驶出了小村,往东而去,返回大宋。
车身微晃,王语嫣坐在榻上,垂着头,不敢看他,觉得空气中似乎飘荡着异样的气息。
她既觉安全,又觉得甜蜜,一颗心沉醉微醺,这一个空间与世隔绝开来,完全的属于两个人。
她玉腮绯红,仿佛醉了酒,明眸似是能流出水来。
萧月生撩开窗帘,推开窗户,手伸出去,对猛虎丹丹笑着招了招,猛虎丹丹呜呜一声,忽然轻轻一纵,一跃而起,落在马车顶上。
它身形轻盈,落在车顶上无声无息,稳稳当当,身形转了转,慢慢躺下了,仿佛一只懒洋洋的大猫,头趴在爪子上,眯着眼睛睡过去,看不出老虎模样。
萧月生元神之球旋转,周围情形映照,见丹丹如此,笑了笑,也没有多说,坐回了轩案后的椅子上。
顺手拿起案上的一本书,萧月生翻开起来,没有说话,车厢里一片宁静,只有外面的车轮辚辚之声。
车厢闭封得很少,外面的声音不大,只是因为里面安静,才显得清晰,王语嫣抬头望了他一眼。
萧月生放下书,温声道:“语嫣,回去后,西夏的人会疯狂的报复,你还是回曼陀山庄罢。”
王语嫣看着他,两人直视彼此,眼睛不躲,眼神胶着在一起,纠缠,拉扯,深入,直视到彼此的心里。
甜蜜的滋味再次在王语嫣心头涌出来,她沉醉其中,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妙感觉,是从未体会过的滋味,令她着迷,难以自拔。
“……你呢?”一会儿过后,她轻声问,如水般的明眸仍直直看着萧月生,直接大胆。
“我嘛,水来土淹,兵来将挡,总不能退缩。”萧月生笑了笑,眼神与她的眼神纠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