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子听到那黑匣子自动播放出来一个信号兵的临终遗声,默默地将这件事记录下来。
“了不起的人。”
她很快找到了第二个。这是因为这两个人是牵着手死的。从环境和丝状来看,可能是一个人陷入了裂开的冰川里,眼瞧着逃不出来了。另一个人却没放手,结果两个人一起在狭缝中窒息而死,冻成两块冰块。
在这个黑匣子里,则因为与人的接触,自动播放道:
“妈妈,我好像要死了,不过我看到光来了!妈妈……再见。”
莉子把这个黑匣子郑重地放进保管舱里,准备向TPC申请交给他的亲人。
“这是什么意思?”
莉子的朋友春丽和莉子在一起志愿搜救。春丽在放哨。离他们最近的是光怪兽·普利茨墨,她看到普利茨墨消失在了光中。
转过头来的时候,春丽听到这句话,但这是春丽不懂的某个欧洲小国的家乡语言,就问患有超忆症的莉子。
莉子思考了一下,就答:
“这是一个人留给母亲最后的话,说他很爱她。”
“……爱吗?”
春丽不知道自己该哀伤还是该开怀,只觉得南极好像也不是那么寒冷了。
“不知火,帮我们抬一下遗体。”
她又向身后大叫道。
这些人就一起使力把尸体装入运输车里。
从功利角度来看,送回尸体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
但属于人心和良心的事情则在功利以外。
原本迎击作战中使用的那些战斗机们大都降落了。有一台胜利飞燕一号是由居间惠和南夕子一起驾驶的。
她们没有下战斗机,而是在战斗机里继续待命。因为她们知道TPC随时可能在战场打扫中要与游荡在南极的怪兽发生冲突。
“我就知道巨人没有走……他一定是在的,只是他在做我们所不知道的努力。”
居间惠放下头盔,在这冰天雪地里,温婉地笑了。
在她们之间,最常聊到的话题就是巨人。
南夕子知道得比居间惠更多。
不过呢,因为这是她最大、最深与最好的秘密,所以就算是非常亲切的队长也是万万不能告诉的。
甚至,因为锡安不知道人类的动作,南夕子可能才是唯一最清楚事件全貌的人。
“实际上,地球上,大概只有我知道是用了我的家乡和幻梦境……光先生、降临者还有人类其实想得都是一样的。”
他们都认识到了对抗破坏的要点。
第一、不能让破坏叫醒祖神。
第二、破坏难以力敌,纵然可以消灭也可以再生。
第三……如果不吸引住破坏,破坏就一定会鞭笞地球全境,甚至会唤醒其他沉眠在地幔与地壳之间的破坏来。
基于第三点,就必须吸引住破坏,那最显然的方法便是降临者主动解冻的怪兽。
而在对策破坏中,人类与降临者选择使用太古的遗迹、螺旋的迷宫。
锡安则想起了幻梦境。
这两个计划其实没有本质的高低之分,说到成功率与执行方法之类的事情,也全靠各自的想象力,也许只有降临者可以评判一二——
因为没有尝试与犯错的可能。
一旦失败,必定会有关键的丢失,而破坏也会牢牢记住一切教训。
“因为只有唯一一次机会。”
南夕子呢喃给自己听。
抓住了就生,抓不住就死。
要么就是期待奇迹。
“但光先生不相信奇迹啊!最终就是两场不可思议的豪赌,人类赌上了自己的命,光先生也赌上了自己的命。”
南夕子紧紧抓住自己的终端。屏幕上正是那条从报应号发送给她的说对不起的短信。她露出微笑。
从那时,她大概就猜到了,但她并不讨厌这样。
甚至觉得这样挺好的。
她是最后的月球人,自然也有权选择她的家乡的结局。
她支持锡安的一切做法。
“恐怕光先生,在看了祖神以后,就想到了诱导破坏前往幻梦境的方案。”
月球人的船上有通往幻梦境的道路,这是锡安和南夕子一起发现的事情。在南夕子离开月背前后,南夕子拜托基拉拉把月球人飞船埋了起来。
南夕子可以想象锡安这段时间也正是一直在月背摸索,积蓄能量,以及进行假想的练习,并且……不停进出幻梦境与现实,力求让自己将这一切熟悉到极点,估摸着,还把月兽的殖民地残骸拉到一起,对月球人本就数百公里的宇宙战舰进行改装,好拼出最大的幻梦境之门了,甚至……还与报应号和基拉拉预演了阻击破坏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