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体怪兽自己衍生出的分裂体,如今就像机器哥斯拉的僚机和操控者,也负责对机械哥斯拉……或者称之为太空哥斯拉,负责给太空哥斯拉升级,也负责处理巨大哥斯拉的残屑。
它们完成了一个生态循环。
只是这个循环者生产者、消费者、分解者,共享一种相连的意志。
“我们被污染了。”
十几个长着骨头脸的类人体好像在说另外的事情,完全没有在回答小机器人的问好。它们就像飞鸟一样,绕着太空哥斯拉飞行。
小机器人也无所谓,它原来的主人也是这样的,从来不在乎它问好告别等一系列行为。尽管都是它的主人进行调试的,比如闹钟,明明是主人自己定下的,结果小机器人闹醒了主人,主人还要揍小机器人一通。
“我们要走啦!以后不再相见了。”
“痛苦……痛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会不一样、不一样。”
它们的智力绝不逊色于人类,甚至由于基底来源于哥斯拉的细胞,或比人类更高一筹。
“拜拜……以后有缘再见。”
小机器人把武装飞船的门关上。这艘飞船就要飞走了。
走的时候,他看到天边有颗明亮的流星。
明亮地正要飞过这个世界。
但它已经见怪不怪了。
重轰炸期,飞向太阳系的东西可实在太多了。
“以后又要待机不知道多少年啦!”
它和瘦高机器人说。
瘦高机器人却在专注地观察身后同时融合了机器、哥斯拉与人类特征的怪奇物种。
它们越飞越远。
同时,这个意识通连、具有多种不同分体的新物种好像要从小行星带起航了,迎着太阳的风,追向地球。
太空哥斯拉出发时,妖星早已无比接近太阳。
妖星比木星更大得多,但比起太阳便如地球比木星。
它顶多只能在太阳上落下一个影子,不足以让地球陷入昏暗。
只是还存在于太阳系的诸多物种更可以发现太阳的光芒如同穿过了透镜,正在妖星的一点上不停消失。
于是日全食即将发生。
而那时,锡安正站在雾中深渊的边缘。无边无际的大地与斜坡,让他一眼望不到世界的尽头,好像正站在喜马拉雅山脉的最高峰中俯瞰大地——
假设身后不是大地与水平面的话。
反过来看,这就像一个漏斗插入了水中。
或者一座上下翻转,内外又翻转的山。
锡安一脚踏上山坡,就发现这里的重力已然失序——他明确地感应到重力的方向彻底翻转了过来。
正常的重力,是从上往下指。
而这里的重力是……从下往上指。
因此,这就更像爬山了。虽称之为爬山,却是在往下走去。
可是人类是怎么区分上下的呢?
是基于重力的朴素认知。因为重力和支撑力的斗争使清者上浮,浊者下沉,天在上而地在下,人类才可以区分上下。但在这里,重力方向的改变,使原本上下的概念不再具有意义。
山在陆中,通向无边的深渊。
“黑雾里面,已经完全不是正常的世界了。”锡安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这里的异界性比伊甸之花明显太多。”
他还可以看到河流在这山上,潺潺地向上流淌,一直通向陆地的边界,消失在海上。
修理人就站在“山脚”边缘一块石头的边上。那块岩石里镶嵌着许多菊石的化石,螺旋的纹理,会让人想起黑涡镇底下仪式的建筑。
降临者主宰了泥盆纪大灭绝以前的历史,三叠纪大灭绝以后的历史则由原子恐龙支配。
现在想来,黑涡镇的仪式要么来源于柔默空缺时期,要么就是二叠纪大灭绝时期。
修理人好像在这里已经站了很久了。锡安看不到修理人的脸,只看到他可能正在张望山上……或者说人间深渊的底处。
在他身旁,锡安看到有一条长着腿的鱼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覆盖上了厚重的鳞片,更像是一种蝎子,在陆地上向前爬行。在这条鱼……或叫海蝎子的身上,还有一种古怪的可能是原尾纲的虫攀沿在鱼的身上,随它一起走。
而另一边,锡安则看到了一条完全的长脚的鱼的蜕皮的过程。蜕皮后的它有些像蜥蜴,是一种原始的螈。这些螈类脱皮以后,这些皮就留在地上,与这片大地融成一体,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发生风化,与岩石融为一体。
修理人似乎不准备避开锡安。
锡安就走到他的身边,接着,便听到他低沉沉地夹杂在一大堆古怪音节里的三个清楚无比的字:
“苏迷卢……”
“苏迷卢……?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锡安连忙问,却见到修理人开始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