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她回过头，却发现白夜虚弱得可怕，汗珠像雨点一样滴落，脸上根本找不到一丝血色。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能虚弱到这种程度，一下子怔住了。

“白夜……你……”

“我没事，回去挂几瓶葡萄糖就可以了。倒是你的姐姐终于回来了，真是太好了。”白夜对她露出一道惨淡的笑容，让小哀心疼不已，现在的她是喜忧参半，百感交集。

宫野明美完全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重获新生的惊愕让她连自己没穿衣服都未发觉。

“姐姐，我是志保呀！”

“你是……志保？”

小哀拼命点头，向自己的姐姐述说起自己一路走来的经历。

白夜虽然虚弱，但看到小哀和她姐姐重逢的画面，以及她眼中所洋溢的幸福，就感觉一切都是值得的。

就在白夜为小哀喜悦的时候，突然感觉心脏猛地一颤，仿佛有什么巨大的危险在靠近。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乌云正在飞速堆积，满月转眼间就被遮盖。

见到天空的异状，白夜的眼神开始发颤，一种惊恐无助的情绪油然而生。

“天罚……怎么会这样……”

小哀自然也发现天空变暗，不禁疑惑，随后就听到了白夜的自语，像是明白了什么。

来不及发问，她就看见白夜伸手在自己和姐姐周围留下了一道光膜，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自己。只有最后一声呐喊传了过来，“乖乖留在这里！不要过来！”

“不！！”小哀对着白夜的背影大叫。

她想追上去，却撞到了光膜，她只能这样眼巴巴地看着白夜消失，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第81章 本我的出现

本台最新消息：

昨晚九点三十分，东京鹿文山附近出现小范围奇特闪电现象。天文台专家自称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事情，闪电对着山顶持续不断轰击了十分钟，像是受到某种奇怪磁场的吸引。目前研究团队已经抵达鹿文山进行勘察……

……

我这是在哪里？

对了，我复活了死去的宫野明美，因此招来天罚，所以我已经死了吧？

原来死亡就是这种感觉……

白夜悬浮在虚空中，望着无边无际的黑暗，不禁苦涩。

他曾经死过一次，但那次死亡不过是失去肉身，真正的死亡，连灵魂都消散的体验他还从未有过，现在他终于尝到了这种滋味。

原来灵魂消散就是这种感觉，什么都没有……

我要在这黑暗里多久？

一万年？一亿年？或者是永无止境……

“也不知道小哀怎么样了。”白夜在黑暗中自语，好让这种连耳朵都会痛的寂静能够稍微缓解，“天罚针对的是我，应该不会伤害其他人。”

不过……她现在应该哭得很伤心吧。

对不起，志保，我还有好多话没和你讲就这样不负责任的离开了。

就在白夜喃喃自语的时候，黑暗中突然响起另外一个声音。

“别一副丧家犬的模样，你和我都还没死呢。”

白夜诧异地抬起头，却见前方一道身影在黑暗中缓缓走来，那人的姿态非常熟悉。走近之后白夜大惊，这不就是我么？

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如果他是我，那我又是谁？

“没错，我就是你，你也就是我。”白夜虽然没有说话，但那人似乎直接读取到了白夜的心思，同时白夜惊讶地发现自己也能够感受到对方在想什么。

两个白夜就这样面对面站着，两人的相貌完全相同，唯一的区别就是眼神。他们一个目光柔和，一个目光冷峻。

完全相同的两个人，连思想都能共享，身为黑魔法师的白夜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白夜还未开口，对面那人又先一步读到了他的想法，“没错，我就是你的‘本我’，也就是真正的你。”

“原来如此。”一瞬间白夜明白了很多事情，自己还没死，不过是本我在与自己争夺身体的控制权而已。

每个人体内有本我存在，那是一个人最真实的面貌，是人类最原始的欲望。他不遵守一切规则，完全按照本性行动，所以在宗教上也被称为原罪。

“有时候我的意志支配着你，有时候你的意志支配着我，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本我邪笑：“你是伪装的假象，而我才是真正的你！”

“也就是说，如果杀了你，我也会死掉么……”白夜自嘲地轻笑了一声。

“如果你说的死亡是指生命终结，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不会！”本我回答：“但是如果我死了，你就会失去人性一切的缺点，不会骄傲，不会贪婪，不会愤怒；无论遭受别人怎样的羞辱、伤害，你都会宽恕，从此以后你就像圣人一样牺牲自我……”

白夜看着眼前这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家伙，“如果活下去的是你，就会走上另一个极端吧？”

“没错，但那才是真正的你！”本我笑道：“安心吧同伴，等我成为这个世界的神，你的愿望我会帮你实现，到时候世间将再也没有罪人……”

……

当外界讨论闪电的时候，受过天罚的白夜正躺在床上处于昏迷。

小哀在一旁呆呆望着他的脸，那晚发生的事情还在眼前挥之不去。

她看到雷电将山顶化为一片狼藉，白夜以血肉之躯承受了天威，皮开肉绽的倒在废墟里。而她却只能在魔法的保护下哭喊，连出去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