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呢？”中村勇人脸色铁青，按在桌面的手微微发抖，青筋迸现。

“你猜？”早川亮转头看向上杉悠斗，“上杉君，RGL社真正值钱的，只有星之魔法少女系列的版权，以及这栋楼而已，如果失去了版权，可就不值55亿了！”

“你居然把星之魔法少女版权卖了？！”中村勇人呼吸急促，“我要起诉你！”

“哦？起诉我？证据呢？”早川亮伸手鼓掌，“我们公司成立这么多年，养着这么多人，每个人都有诉求，每个人都要吃饭，版权就算正式卖掉，那钱也是花在了公司的发展上，我作为公司的市场部长，有权利决定公司的经营方针！再说了，星之魔法少女，你可就只拍了一季，按照贡献来说，你才占多少？”

“哈哈哈哈！”中村勇人怒极反笑，“很好！早川亮，很好！每年三十亿收入的版权也能被你拿来作为筹码，你这是断了RGL社的根！”

“根？中村君，我们公司有职员197人，加上我们四个人，每年需要支出15亿的工资，算上其他几百名临时工，以及会社的运营成本，一年需要至少四十亿！”早川亮直视对方的眼睛，“你还以为是十多年前，我们公司规模还小，一年二十亿的收入根本用不掉，需要努力花出去维持平衡？时代在变，你虽然只比我大两岁，但是你已经老了，你的心已经老了，思想也跟不上时代了。这个社长，不是你这个只知道带一个制作组的人能够胜任的，只有我，才是唯一能给RGL社希望！”

“那如果我不答应你当这个社长呢？”中村勇人一字一顿地问道。

“上杉君，考虑得如何了？”早川亮没有理会中村勇人的质问。

“我…我同意！但是，要现款！”上杉悠斗咬咬牙，决定下来。

“那合作愉快！当年前辈很照顾我，现在我也希望你能够有一个光明的未来，55亿能做很多事情，可以陪你母亲去很多地方，也可以定居在大唐，老实说，如果不是有那么多的下属需要我，我也想卸下肩上的担子，安享天伦呢！”早川亮伸手拍了拍上杉悠斗的肩膀，“那么，我这就去拟定合同，你去找律师来，我们尽快签约！”

“好！”上杉悠斗点点头，“那个，能不能不要让母亲大人知道我把股份卖了？”

“没问题！现在你既然已经继承了你父亲的股份，自然就是属于你的，其他人也无权干涉，不是吗？”

“那，那我这就去叫律师！”上杉悠斗呼吸急促，激动地说道。

“现在，我拥有50%的投票权了！”看着上杉悠斗离开，早川亮回头看着中村勇人，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

“中野桑，你怎么看？”中村勇人看向在一旁划水的中野信。

“早川君，如果你成为了社长，我在公司的工作——”

“中野君作为公司的元老，自然不用再奋斗在第一线了，总监督，这个职位如何？”早川亮轻飘飘地说道。

“总监督？”中野信算是对RGL社完全失去了幻想。

听上去总监督这个职位，似乎是高不可攀，但是这就是个“荣誉”职位，名义上的监督，一点实权都没有，挂名而已。

自己需要的是这种虚名？

“分家吧！”中野信有些颓然，吐出这句话。

“什么？分家？”中村勇人愕然地看向中野信。

“分家吧！我们公司大楼正好四层，我要一层！另外我带出来的制作组归我，设备我要1/4，其他的，就留下来吧！”中野信站起来，身体有些摇晃，“早川君，既然你决定要把所有东西都抓在手里，那就努力吧，毕竟，RGL社是我们多年来的努力。”

“可以！中野君，你可以任意挑选一层，设备我分你1/4，但是所有的版权，都归RGL社所有，流动资金现在还有24亿，你可以拿走6亿。”

“那我也退出吧！”中村勇人看着面前一个张扬一个颓废的老伙计，心里满是愤懑，却无可奈何。

“可以！同样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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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野信不知道怎么回到家里的。

RGL社正式分裂了。一层楼，6亿流动资金，以及一个制作组，28名正式员工。

这就是自己这么多年下来，真正拥有的东西。楼价值40多亿，算起来，自己也是一家总资产50亿日元的会社社长了…

听上去很多，但是真正要让这个公司顺利运转起来，可是一点都不简单。

而且现在没有了像魔法少女这样的摇钱树，自己如果下一部作品扑街，公司差不多就立即进入负债阶段，只能靠贷款度日，如果继续失败下去…

每年都有数以十计的动画公司成立，每年也有同样多的公司倒闭。

从现在开始，自己也就必须要为一个公司的发展负责了，需要为手下28名员工的生计负责了，那些探索类的题材…再也没机会拍摄了吧…

中野信缩在沙发上，妻子换了三次热茶，依旧不见他有什么反应。

“不要想太多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现在你都从RGL社出来了，还想什么想！”

“美纪，别说了，让我静静。”中野信揉着太阳穴。

“那你就这个样子？”妻子放下茶壶，“这不是正好吗？梨乃都向我抱怨很多次了，你也老了，不要再像年轻人那么拼命了，现在你拼命还为个什么？梨乃考入了大唐名校，咱们现在不愁吃不愁穿，你也是身家几十亿的人了，你赚的钱还能有什么用？能带进棺材里不成？”

“我不是为了钱！”中野信愤愤然，“我从三十年前进入这个动画业界，到现在一共执导了十九部作品，就资历来说，绝对是业界的前辈，但是我得到的评价是什么？怪异监督？除了魔法少女什么都不会拍的监督？我这是为了追求艺术性，艺术，他们就不懂吗？”

“嗨嗨嗨！你们男人理就是多，随便你，我这就给梨乃打电话！”妻子作势拿出手机。

“等等！”中野信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千万不准给梨乃打电话！”

“那你就好好给我休息！”妻子板着脸，“不管怎样，现在你都离开RGL社了，那就别再想那里的事情，你现在需要做的是养足精神，然后把你的制作组的人全部安顿好，把新公司建立起来。这个期间你可以让大家跟着出去散散心，去旅游一下，比如说一起去箱根泡个温泉，或者去飞驒山脉滑滑雪！整天愁眉苦脸的算什么回事！”

“咳咳！那个，美纪…”中野信抱住妻子，“我们好像有很多年没出去旅游了吧…对不起…”

“梨乃上小学那年，我们去富士山旅游过…”

“那个时候啊…梨乃还很小呢…”

“嗯。”

“那我们去富士山旅游一次吧！这么多年，真是抱歉，都没有好好陪陪你。”

“说什么呢，不是每天都会在一起吗？”

“我是说，一起出去游玩…对了，我记得那次我们没能爬上富士山吧，这次我们一定要登上富士山！”中野信双手抓着妻子的肩膀，深情地说道。

“现在是二月，登山季还有半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