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基金会的领袖可怕到这种地步，不是物理意义，威力有多大的那种可怕，而是让神明一样能够安排一切的可怕，是远超出他的预料的。

难怪，基金会的势力，会庞大到这种地步。难怪，就连特办都会有基金会那么多间谍，真的有人能够抵抗以赛亚的这种能力吗？

第309章.斗嘴

“没有人能逃脱命运的枷锁，魔神也不能，我们也不能。”

以赛亚早就预见了这一幕的发生，但与其说预见，不如说是注定。在他看来，魔神中，除了阿斯莫德和巴尔两个至高四柱的最高级的存在之外，其他的魔神，和蝼蚁没有任何的区别。他不让基金会出手，甚至提前通知特办，根本不是为了什么“世界和平”，一切，都是为了让白泽出现而已。

他很清楚，特办现在的实力，即使那把刀在，也没办法在非本土作战的情况下解决魔神群，但这次的事情原由有白泽的一部分，所以他确信，白泽一定会出现。毕竟，他的性格，以赛亚是在了解不过了。会很冷漠，但从来不会对和自己有关的事情坐视不理。

以赛亚松开了握住的命运之线，这根已经金色的线重新开始分叉，一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毛线球，然后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而当白泽的眼睛失去了蔚蓝色的光彩之后，这个命运之线的聚合体，才消失在了世人的视野里。

从这一刻起，命运不再被干涉，又开始重新恢复到随机的发展概率上去。而下方的所有人，那种奇怪的像是提线木偶一样的违和感也终于消失。

“你的话，完全可以去关岛和巴尔单挑，即使他在复苏，对你来说也并非是一个问题吧。”白泽的眼神回归理性回归冰冷，它看了眼在自己庞大身躯边上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的以赛亚。

“不，在你离开后，我也经历了很多。”以赛亚聊道：“我曾试图去窥探真龙的奥秘，但毕竟是和神一样的存在，即使是临死的那一刻，我也被它封住了大半的肉身。我本以为，你的那把刀会忍不住贪婪吃掉我的肉身，这样我就会更快的和你见面，只是，还是预测错误了一下。”

“现在的我，和你以前在的时候相比虚弱了不少，巴尔再虚弱，也是小神的层位。”

以赛亚似乎把这几百年没说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在基金会议员面前始终保持着威严，始终保持的神秘的他，现在就像是一个糟老头子一样，话一下子多了起来，道：“我的命运干涉不了他多少。”

所谓的小神，是能力达到一定的境界后，自身成为了规则，堪比很多神话中远古神明的存在，但上帝和真龙不同，他们才是这个世界唯二的真神，神眷者能够拥有的能力，上帝都有，龙脉者拥有的能力，真龙也都有，他们可以算是两个最大的力量根源。

这也是为什么这两种能力者占据了能力者的大部分，剩下的一些叫做无根者，变异者，这些是源自一些小地方的能力者，他们的上限……很低，至少连二觉都无法达成。

当他们在的时候，神话时代是二超多强的时刻，而随着他们的退出舞台，大部分能衬得上“神”的人，都已经消散在了历史之中了。

白泽就像是一个渣男一样，即使“朋友”在身边不断的说话，他却搭理都不想搭理一下。而以赛亚也丝毫不在意，转而说道：“好在，你的那把刀不是已经过去了吗？你选择的人，总有办法解决掉巴尔吧。”

“话又说回来，你培养龙九刃的目的，应该是为了杀了我吧？”

两个人曾经关系实在是太密切了，所以即使现在沦落为敌人，像“杀来杀去”这种话，说出来就像是一种玩笑话一样。

以赛亚说道：“噬本身是我的人培养出来的，包括自我觉醒的意识，准确的说，他应该算是我们两个的结晶吧。”

“这就是你不杀他的原因？”涉及沈项，白泽终于开口搭理以赛亚的闲聊了。

“觉得有一些有趣。在你培养他之前，他就已经陷入到了很多的事情之中，谷红的曾孙女是他的同学，不觉得很有趣吗？有时候命运在不加干涉的情况下出现的巧合，总是会让人眼前一亮。”生怕白泽不懂，以赛亚很“贴心”的补充道：“谷红是花山收容所的继承者。”

“白先生，你总是喜欢下注，这一次，不如和我赌一把如何？”

在以赛亚的眼里，喜欢“可能性”的白泽毫无疑问就是一个赌徒，总是喜欢去赌一些可能性，有时候会赢，有时候会输。当然了，白泽的赌，不会像赌徒那么盲目，他更像是那种精算学家一样，数学家一样，分析一个个可能性，然后才下注。

他说道：“我打赌，他最后会成为基金会的一员，成为我们……我的计划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我不会和出老千的家伙打赌。”

“真的是遗憾。”

以赛亚的嘴角微微扬起，似乎没在意白泽这冷淡的态度，他只是看向了下方特办正在收拾战场的样子，说道：“其实，上帝不掷骰子。我清楚，我知道，因为我见过祂。”

“拉普拉斯之妖是不存在的。”白泽忽然说了一句。

“不，决定论是存在的。”以赛亚回答道：“你想说的所谓量子力学既不能从逻辑上也不能从实证上证伪决定论。我们没必要根据讨厌这个，因为，这只是思辨，思辨最终没有一个客观判决，就只能沦为……撕逼。中文中，是这个意思吗？”

“我们思想的对立已经持续了几千年，这也和我们不同的父神有关。”以赛亚说道：“我的父神喜欢安排，喜欢预言，喜欢告知，而你的父神，却喜欢看你们野蛮生长，但也因为如此，和你交流和你辩论才是最有意思的事情。思维只有在碰撞之下才会产生火花，只是……我不明白。”

“在你的眼里，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面对以赛亚的质问，白泽沉默了许久了以后，才回答道：“你没有错，也没有对。”

“暧昧的回答，白先生，身为一名先知，你永远都是那么暧昧，这可不应该。”以赛亚回答道：“是因为，不除掉我的话，可能性就会不存在了吗？可是，这种思路本身就是一种决定论了吧。在你的眼里，我就是那一只拉普拉斯之妖。你在自相矛盾，白先生。”

“与其和我有时间说这一些，不如动动你的脑筋吧，以赛亚。”白泽说道：“我出现在你面前，就是任由你处置，作为回礼，你不应该帮忙把巴尔解决掉吗？”

“我想看看你说的可能性。”

以赛亚非常狡诈的拿白泽所说的话堵住了出手的借口，说道：“如果他解决不了巴尔，我会杀了他，送他和你一起走，让你有个伴，但如果他能解决的了巴尔，我会留着他。看看，他会不会真的成为独角兽。”

独角兽，现实中不真实存在的兽。人们不了解它，却对它有着深深的喜爱，它固然不存在，却因为人们爱它，而诞生。它无需存在。人们不喂以食物，只以存在的可能性养它。此可能性赋予此兽力量。

“或许，你能说服我呢？”以赛亚的手，按在了白泽洁白的鬓毛上，他轻抚着老友的身体，但在白泽眼里，这却是随时可以取自己性命的魔爪。

以赛亚已经洞察到了未来的发展，对于沈项的可能会使用到的手段也有了一些猜测， 之前还在说“打赌他会加入到基金会”，就意味着，他很清楚沈项有办法解决掉巴尔。就算没有窥探沈项的命运，出现过在关岛的他仅仅是看一眼，就能知道附近的海底在发生着什么了。

所以，现在说他是“独角兽”，纯粹是在逗白泽而已。

“原来是一具尸体啊。”

当以赛亚的手触碰到白泽的身体后，他忽然说道：“白先生，你可真的是坏啊。”

白泽的瞳孔终于出现了神色的波动，他毫不犹豫的和以赛亚拉开了距离，本身他的出现，赌的就是“你杀了白泽关我刘向阳”什么事情，以以赛亚的性格，必定会赐予白泽必死的预言并亲手杀了他。

两人感情再好，但大家都是死敌，谁都是那共同理想的不同道路上的绊脚石，白泽不会允许以赛亚干涉可能性，而以赛亚也不可能白泽创造出危险的X因子，两个知根知底的人，都有让对方必死的决心。

然而，自己的小套路却不经意见被看破了，明明大家都无法看到互相的命运。

“你的毛发，失去光泽太久了。”

以赛亚叹了一口气，道：“出现在这里的，仅仅是被你紧急用出来的一具尸体。说实话，我有些高兴，也有些失望。”

原来是因为这种细节分辨出了我的状态吗？白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种小细节上面犯下错误。或者说，根本没想到，以赛亚会对自己关注到连毛发都记在心里的地步。

“高兴是因为，即使杀了你，还有可能再见到你，失望是因为，亲手杀了你一次，我们之间的缘也会彻底的了解。从此，我们就不再是朋友了。”

以赛亚看着自己手上抓住的脱落下来的毛发， 说道：“我杀了我的朋友，我自然，没有办法，再装作和他感情很好的样子了。”